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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史朝义弑父夺位 官军平定叛乱
书名：大唐热血传奇 作者：北流罗文杰 更新时间：2020-02-05 21:19 字数：6776
上元二年，史思明暗地派人向官军传递假情报说：“洛阳城里的将士，都是幽州、朔方人，全都想回家。”观军容鱼朝恩信以为真，屡言贼可灭之状，朝旨令李光弼速收东都。光弼屡上表朝廷："贼锋尚锐，请候时而动，不可轻进。"仆固怀恩又害光弼之功，潜附鱼朝恩，言贼可灭。肃宗信之，由是派中使督战，光弼不获已，率军出击。
当官军途经榆林时，叛军丢下一些财物伪造偷逃迹象，官军将士们信以为真、不再提防，都放心大胆地开进洛阳城，官军抓人捡叛军丢弃的财物。埋伏在北邙山下的叛军见官军上当，趁机一齐杀进城去，官军措手不及，士卒溃散奔逃。李光弼进军列阵于北邙山下，贼军悉精锐来战，光弼败绩，军资器械并为贼所有。鱼朝恩、卫伯玉撤退守卫陕州，李光弼、仆固怀恩放弃河阳城，退守闻喜。非元礼军徙翼城，为麾下所杀，将佐亦多遇害，而秀实独以智全。众推白孝德为节度使，人心稍定。秀实独又迁试光禄卿，为孝德判官。官军伤亡不少，军需物资装备全都丢给了叛军，河阳、怀州也被叛军占领。
十二月，李归仁奉史思明之命再率骑兵五千攻陕州，卫伯玉听闻李归仁到来，大怒说：“李归仁这个逆贼怎么不知道死活？还来送死！”于是带兵出击。两军对垒，卫伯玉出马怒说：“败军之将还敢言勇？”李归仁出马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本将军就是不服上次被你打败。”卫伯玉大怒，带兵冲杀，李归仁也带兵冲杀，双方大战，李归仁和卫伯玉大战八十回合后又败。于是不敢再攻打卫伯玉，转攻永宁、沙栅，又被唐将李忠臣击败。
史思明亲自率军进攻陕州，被官军阻击在姜子坂，叛军战斗不利，史思明退守永宁。史思明对儿子史朝义说：“你带兵给我筑一座三角城，限定一天时间筑好，以便贮备军粮”。史朝义于是带领将士和民工筑起了城，还没来得及糊上泥巴，史思明就来检查验收，看到城还没有完好，史思明大怒，大骂史朝义说：“你想贻误军机吗？”。史朝义说：“由于兵士们疲乏，不过是暂时休息一下，所以没有及时糊上泥巴。”史思明又发火说：“你心疼你的部下，就违背本王的吩咐！你没听说过‘兵贵神速吗’？”于是命令自己的几十名随从人员马上泥墙，不一会儿墙就泥好了。史思明恨恨的说：“等打下陕州，杀死你这杂种！”史朝义害怕不已。
史思明居住在驿站，史朝义居住在客店，史思明命令心腹曹将军集中全部警卫士卒严加防卫，史朝义的部将骆悦、蔡文景和许叔冀等对史朝义说：“主上要害您，这是旁人都知道的事情。”史朝义害怕得发抖，骆悦、蔡文景接着试探说：“悦等与王，死无日矣！自古有废立，请曹将军谋之？”史朝义背过脸去不置可否。骆悦说：“王不答应，我们就归顺李家朝廷，王亦不全矣。”史朝义无奈，泣说：“诸君善为之，勿惊他人。”骆悦等乃令许叔冀的儿子许季常叫史思明的禁军统领曹将军来商议大事。
曹将军来到，骆悦等把其谋告诉曹将军，曹将军知史思明暴戾、诸将尽怨，恐祸及自己，于是不敢拒绝。当夜，史思明被噩梦惊醒，靠在床上一阵伤感。史思明贪爱音乐歌舞艺人，连睡觉吃饭都将他们带在自己身边，由于史思明残忍，艺人们都愤恨史思明。艺人见史思明惊醒，问：“大王怎么了？”史思明说：“我刚才梦见河中那边沙滩上一群鹿渡河过来，鹿也死了，水也干了。”说完史思明去上厕所。艺人们一起议论：“鹿嘛，就是福禄的‘禄’字；水嘛，就是寿命的‘命’字。这个杂种福禄寿命都完了。”
骆悦带兵闯入史思明的驿站，宿卫兵怪之，曹将军叱退众人，骆悦等引兵入史思明的寝室，问：“史思明在哪里？”艺人们吞吞吐吐，骆悦大怒，一刀砍下去，砍倒了一个艺人，艺人大惊，赶紧指出史思明在厕所。史思明发觉产生变故，提着裤子翻墙跳出屋子，跑进马棚，于是飞身上马。骆悦等人追来，命令副官周子俊射箭，周子俊一箭射中史思明的臂膀，史思明大叫一声摔下马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骆悦等人说：“这是怀王史朝义的命令“。史思明说：“我昨天话语失误，今天才出了这事。不过他杀我太心急了，为什么不等我夺取了长安再杀？君临天下的事业最终干不成了。”接着再三呼喊怀王，说：“不要杀我！”史思明边退边骂曹将军说：“这个杂种害我！这个杂种害我！”骆悦于是命令心腹捆绑史思明赶到柳泉驿。
来到柳泉驿，骆悦对史朝义说：“事情已办成了。”史朝义问：“没有惊吓他老人家吧？没有伤害他老人家吧？”骆悦回答：“没有。”当时周贽、许叔冀在福昌统帅后续部队，史朝义派许季常去告诉他们。周贽听到这事，震惊得差点仰面倒地。史朝义率领队伍往回走，周贽等人前来迎接，史朝义趁机杀掉了周贽，骆悦等恐众还听从史思明的命令，于是将史思明绞死，史朝义就这样登上了伪燕国的王位。
李归仁听闻史朝义杀父篡位，怒对众将士说：“安庆绪是这样，史朝义怎么也是这样？史朝义杀父篡位不值得我们效忠。”于是立即从前线撤退，李归仁下令：“退归范阳。”史朝义听闻李归仁擅自退兵，大怒，率大军兼并了李归仁的部队，斩杀李归仁，从此军中没人敢不服史朝义。
朝廷听闻李光弼失利，以仆固怀恩异同致败，优诏征光弼归朝。光弼自河中入朝，抗表请罪，肃宗释之。李光弼说：“臣失律，请让太尉、中书令。”肃宗许之，授李光弼侍中、河中尹、晋绛等州节度观察使。东京留守嗣虢王李巨也以苛政、兵怨民怒，朝廷下令贬李巨为遂州刺史。
东川节度使李奂听闻段子璋勇猛，怕他作乱，向朝廷建议撤换剑南节度使段子璋，段子璋听闻后，大怒，对众将士说：“本节度使曾跟从太上皇到蜀地，立下汗马功劳，没想到李奂既然想除去我”。于是在梓州起兵，袭绵州。
段子璋率兵路过遂州，刺史虢王李巨按照属郡的礼节迎接段子璋，段子璋大怒说：“你们这些无用的王子王孙，我们这些将领为国家出生入死，你们却谗言不断、见死不救。”李巨大惊说：“本王没有见死不救啊！”段子璋激怒说：“你还狡辩，张巡等在前线拼死杀敌，你还撤兵，其姐求你留下你都不答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于是杀害李巨，自称梁王，兼并了遂州的军队。
肃宗听闻段子璋造反、李巨被杀，大怒，派崔光远任剑南节度使，率兵讨伐段子璋。东川节度使李奂与段子璋连年互攻，李奂不敌段子璋，战败后逃到成都，崔光远率兵入川，李奂听闻崔光远到来，大喜说：“真是天助我也！”于是与崔光远合兵进讨段子璋。
段子璋听闻崔光远和李奂率兵到来，乃领兵出战，两军在绵州对垒，崔光远怒对段子璋说：“汝身为朝廷命官，既然杀害皇族、聚众造反，该当何罪？”段子璋出马怒说：“安禄山起兵的时候本将军保护太上皇到西蜀，立下赫赫战功，没想到李奂却想夺我权力。李巨贪生怕死、无用之人，要他何用。”崔光远大怒，令牙将花敬定出战，花敬定见官军势大，于是放手一搏，飞马直取段子璋，双方大战一百回合，花敬定大喊一声刺段子璋于马下，崔光远一声令下，与李奂率军拼命冲杀，叛军大败，段子璋被擒杀。
一个月后，崔光远和李奂平定了叛乱，花敬定纵容牙兵大肆烧杀抢掠，崔光远惊对花敬定说：“人民乃国家的基础，你这样放纵士兵，不怕朝廷治罪吗？”花敬定怒说：“我们亲冒白刃，终于平定叛乱，难道不能给士兵一些赏赐吗？况且我们曾经跟随叛军作乱，个个都拼死作战。”崔光远见花敬定发怒，不敢再制止，牙军乃屠杀了东川数千平民。
关畿乱离，谷食踊贵，杜甫寓居成州同谷县，自负薪采芋，儿女饿殍者数人。久之，朝廷召杜甫补京兆府功曹。上元二年冬，黄门侍郎、郑国公严武镇成都，严武与杜甫世旧，杜甫便带着妻儿前去投靠严武。 严武，中书侍郎挺之子。神气隽爽，敏于闻见。幼有成人之风，读书不究精义，涉猎而已。弱冠以门荫策名，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奏充判官，迁侍御史。至德初，肃宗兴师靖难，大收才杰，严武杖节赴肃宗行在。宰相房琯以严武名臣之子，素重之，及是，首荐才略可称，累迁给事中。官军既收长安，以严武为京兆少尹、兼御史中丞，武时年三十二。严武以史思明阻兵不之官，优游京师，颇自矜大。出为绵州刺史，迁剑南东川节度使。
杜甫来到成都，严武于成都浣花里送了一块地给杜甫安家，杜甫种竹植树，结庐枕江，其茅屋刚建好，就到了秋天。时，秋风呼呼，杜甫屋上三重茅被大风卷去，茅草飞渡江边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的小孩子见杜甫既老又无力，于是抱起茅草就泡入竹林去，杜甫呼喊得唇焦口燥，无奈还是损失了很多茅草，杜甫把剩余的茅草抱回来，倚杖自叹息说：“这说明世道啊？连老天都欺负我！”顷刻风定云墨色，秋天的夜晚很快就昏黑了。杜甫与自己的小儿子睡一起，无奈其被子布衾已经用了多年了冰冷似铁，其儿子恶盖这样的棉被一脚就把棉被踏裂了。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杜甫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杜甫叹息说：“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明日，杜甫写出了大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杜甫于是纵酒啸咏，与田夫野老相狎荡，无拘检。严武带着仆从和酒肉来看望杜甫，杜甫没有戴冠带。严武于是和杜甫开怀畅饮，一起谈论天下大事、研究诗歌。杜甫写下了《严公仲夏枉驾草堂，兼携酒馔（得寒字）》：“竹里行厨洗玉盘，花边立马簇金鞍。非关使者征求急，自识将军礼数宽。百年地辟柴门迥，五月江深草阁寒。看弄渔舟移白日，老农何有罄交欢。”
严武见杜甫家庭贫困，于是对杜甫说：“先生诗歌出众，文采非凡，有心怀天下、为国为民的雄心，莫倚善题鹦鹉赋，何须不着鵔鸃冠。”乃奏杜甫为节度参谋、检校尚书工部员外郎，赐绯鱼袋。严武待遇杜甫甚隆。杜甫性褊躁，无器度，恃恩放恣。尝凭醉登严武之床，瞪视武说："严挺之乃有此儿！"严武虽急暴，不以为此生气。
杜甫听闻花敬定打败段子璋，又残杀民众，乃写下《戏作花卿歌》：“成都猛将有花卿，学语小儿知姓名。用如快鹘风火生，见贼唯多身始轻。绵州副使著柘黄，我卿扫除即日平。子章髑髅血模糊，手提掷还崔大夫。李侯重有此节度，人道我卿绝世无。既称绝世无，天子何不唤取守京都。”
朝廷给花敬定加官进爵，花敬定目无朝廷，僭用天子音乐。杜甫听闻花敬定的所作所为，又写下名诗《赠花卿》：“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段子璋残部逃至四川丹棱境内竹林寺铁桶山，花敬定一路追剿，因兵力疲惫，未能成功。叛军知道官军疲惫，于是反击，花敬定被叛军斩杀。严武率军平定了叛军。
西川一些正直的官员上报朝说：“皇上发兵西川是为了吊民伐罪，没想到剑南节度使廷崔光远既然不能禁止兵将抢劫杀害百姓，以至于有些士兵砍断别人的手腕抢金臂钏，使得西川几千无辜百姓被害，请皇上下旨治崔光远罪。”肃宗大怒，下诏派监军调查崔光远的罪状，崔光远因此忧虑而死。
淮西节度王仲昇与贼将谢钦让战于申州城下，为贼所虏。初，仲昇被围累月，江陵府尹吕諲病于江陵，来瑱在襄州，又恐仲昇构己，遂顾望不救。及来瑱师出，仲昇已没。行军司马裴茙频表陈来瑱之状，谋夺其位，说："来瑱身为官兵，见死不救，瑱善谋而勇，崛强难制，宜早除之，可一战而擒也。"肃宗然之，遂以来瑱为检校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安州刺史，充淮西申、安、蕲、黄、光、沔节度观察，兼河南陈、豫、许、郑、汴、曹、宋、颍、泗十五州节度观察使，外示尊崇，实夺其权。朝廷加裴茙兼御史中丞、襄邓等七州防御使以代来瑱。瑱惧不自安，上表称"淮西无粮馈军，臣去秋种得麦，请待收麦毕赴上"，复讽属吏请留己。裴茙于商州召募将士，以窥来瑱去就。
肃宗复拜李光弼太尉，充河南、淮南、山南东道、荆南等副元帅，侍中如故，出镇临淮。朝廷召来瑱入京，瑱乐襄州，将士亦慕瑱之政，因讽将吏、州牧、县宰上表请留之，来瑱身赴诏命，行及邓州，肃宗复诏来瑱归镇。肃宗闻其计而恶之。后吕諲、王仲昇及中官皆言来瑱布恩惠，惧其得士心，朝廷以来瑱为邓州刺史，充山南东道襄、邓、唐、复、郢、随等六州节度，余并如故。
刘昌，字公明，汴州开封人也。出自行间，少学骑射。及安禄山反，昌始从河南节度张介然，授易州遂城府左果毅。史朝义乘邙山之胜，寇申、光等十三州，自领精骑围李岑于宋州，刘昌在围中，贼军连月不解，城中食尽，贼垂将陷之。刺史李岑计蹙，刘昌为之谋说："今河阳有李光弼制胜，且江、淮足兵，此廪中有数千斤曲，可以屑食。计援兵不二十日当至。东南隅之敌，众以为危，昌请守之。"刘昌遂被铠持盾登城，陈逆顺以告谕贼，贼众畏服。
后十五日，李光弼和将士来到江淮，光弼身边将士听闻贼军拼命攻打宋州，皆惧，请李光弼南保扬州，光弼说：“徐州战略位置重要，如果我们南保扬州，山东就会没于贼，贼军就会得势，更加猖狂。”于是率军救宋州，贼乃宵溃。光弼闻刘昌谋，召昌置军中，超授试左金吾卫郎将。于是率兵从径道赴徐州以镇之。
上元二年十月，朝廷追邓景山入朝，拜尚书左丞。太原尹、北京留守王思礼军储丰实，其外又别积米万石，奏请割其半送京师。属思礼薨，朝廷以管崇嗣代之，委任左右，崇嗣失于宽缓，数月之间，费散殆尽，唯存陈烂万余石。代宗闻之，即日召景山代崇嗣。
邓景山及至太原，以镇抚纪纲为己任，检覆军吏隐没者，众惧。有一偏将抵罪当死，诸将各请赎其罪，景山不许；其弟拜见邓景山说：“请以身代其兄死”。景山又不许；弟请纳马一匹以赎兄罪，景山许其减死。众咸怒，对景山说："我等人命轻如一马乎？"军众愤怒，遂杀景山。代宗以景山统驭失所，不复验其罪，遣使谕之。军中因请以都知兵马使、代州刺史辛云京为节度使，代宗从之。
辛云京，河西之大族。世代掌戎旅，兄弟数人，并以将帅知名。云京有胆略，志气刚决，不畏强御，每在戎行，以擒生斩馘为务。累建勋劳，官至北京都知兵马使、代州刺史。邓景山统驭失所，为军士所杀，请云京为节度使，因授兼太原尹，以北门委之。云京质性沉毅，部下有犯令者，不贷丝毫，其赏功效亦如之，故三军整肃。回纥恃旧勋，每入汉界，必肆狼贪。至太原，云京以戎狄之道待之，虏畏云京，不敢惕息。
李光弼轻骑至徐州，史朝义退走，田神功遽归河南，尚衡、殷仲卿、来瑱皆惧李光弼威名，相继赴阙。会侯希逸入青州，田神功更徙兖郓。时贼军围宋州急，李光弼奏田神功往救，贼解去。田神功又破贼法子营，复攻敬釭，降之。史朝义闻，乃奔下博。朝廷进封田神功信都郡王，徙河南节度、汴宋八州观察使。李光弼破贼军于许州城下，收复许州。
肃宗下诏说：“天下见禁系囚，无轻重一切释放”。 以来瑱为邓州刺史，充山南东道襄、邓、唐、复、郢、随等六州节度，余并如故。于是以襄州刺史来瑱为安州刺史，充淮西申、安、蕲、黄、沔等十六州节度使。时，党项奴剌寇梁州，刺史李勉弃郡走，党项又寇奉天。肃宗不康，百僚于佛寺斋僧。诏左降官、流人一切放还。
李国贞，淮安王李神通子、淄川王李孝同之曾孙。父李广业，剑州长史。李国贞本名李若幽，性刚正，有吏才，历安定、扶风录事参军，皆称职。乾元中累迁长安令，寻拜河南尹。会史思明逼城，元帅李光弼东保河阳，国贞领官吏寓于陕。数月，征为京兆尹。上元初，改成都尹、兼御史大夫，充剑南节度使。入为殿中监。二年八月，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持节充朔方、镇西、北庭、兴平、陈郑等节度行营兵马及河中节度都统处置使，镇于绛州，赐名国贞。国贞既赴任，又加充管内河中、晋、绛、慈、隰、沁等州观察处置等使，余并如故。
李国贞既至绛州，属军中素无储积，百姓饥馑，难为聚敛，将士等粮赐多阙。国贞频以状闻，未报。军中喧喧怨读，左右以告国贞，国贞喻之说："军将何苦如是，已为奏闻，终有所给。"信宿军乱，攻国贞，夜烧衙城门。国贞莫知所图，左右劝国贞弃城遁去，国贞说："吾衔命为将，不能靖难，安可弃城乎！"左右固劝回避，乃隐于州狱，诈负缧绁。会国贞麾下为贼所擒，因指所在，遂于狱中执国贞，将害之，国贞说："军中乏粮，已有陈请，人不堪赋，予无负于将士耳。"众引退。突将王元振独说："今日之事，岂须问焉！"抽刀害国贞及二男、三大将。
河中军乱，杀其帅李国贞。时太原节度邓景山亦为部下所杀，朝廷恐其合从连贼，忧之。后朝廷辈帅臣未能弹压河中和太原叛乱，势不获已，朝廷用郭子仪为朔方、河中、北庭、潞、仪、泽、沁等州节度行营兼兴平、定国副元帅，充本管观察处置使，进封汾阳郡王，出镇绛州。
郭子仪辞赴镇，肃宗不豫，群臣莫有见者。子仪请说："老臣受命，将死于外，不见陛下，目不瞑矣。"肃宗乃引郭子仪至卧内，对子仪说："河东之事，一以委卿。"子仪呜咽流涕。朝廷赐郭子仪御马、银器、杂彩，别赐绢四万疋、布五万端以赏军。子仪至绛州，擒其杀国贞贼首王元振数十人诛之。太原辛云京闻子仪诛元振，亦诛害景山者，由是河东诸镇率皆奉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