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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仆固怀恩诱敌入寇 官军反败为胜
书名：大唐热血传奇 作者：北流罗文杰 更新时间：2020-02-05 21:28 字数：6425
是秋，仆固怀恩为乡导，诱吐蕃十万入寇，吐蕃大寇河、陇，陷大唐秦成、渭三州，入大震关，陷兰、廓、河、鄯、洮、岷等州，盗有陇右之地。边境守将频频告急，得宠擅权的宦官程元振却置若罔闻，只将其视为一般性的袭扰，既不上奏代宗，也不发兵御敌。吐蕃乘势攻泾、邠州，仆固怀恩祭来瑱之墓，自序云"俱遭放逐"。代宗遣宰臣裴遵庆往宣抚之，遵庆还没有出发。泾州刺史高晖以城降敌军，因为吐蕃乡导。
冬十月辛未，高晖引吐蕃犯京畿，寇奉天、武功、盩厔等县。蕃军自司竹园渡渭河，循南山而东。唐渭北行营兵马使吕日将逆战于盩厔，自辰至酉，杀蕃军数千，然自身将士多殒。贼军将逼京师，代宗计无所出，遽诏子仪为关内副元帅，出镇咸阳。郭子仪自相州不利，李光弼代掌兵柄，及征还朝廷，部曲散去。及是承诏，部下唯二十骑，强取民家畜产以助军。至咸阳，蕃军已过渭水。
代宗诏征天下兵勤王，车驾出陕州，刚出苑门，射生将王献忠率四百骑叛，胁丰王已下十王归京。郭子仪闻皇上避狄幸陕州，雪涕还京，至则车驾已发。射生将王献忠从驾，沿路遂以四百骑叛，仍逼丰王已下十王欲投于敌军。郭子仪入开远门，遇之，诘丰王等所向，王献忠等大惊，落荒而逃，子仪遂护送丰王等赴代宗行在。
土蕃、高晖之众入京师，吐蕃宰相马重英立广武王李承宏为帝，以于可封、霍环等为宰相，补署百余人吐蕃入京师，仍逼前翰林学士于可封为制封拜，假署百官。李承宏，本名李承宠，陇西成纪（甘肃秦安县）人。唐朝宗室大臣，章怀太子李贤之孙，邠王李守礼之子，嫁入吐蕃的金城公主的兄弟。开元初年，封为广武王。历任秘书员外监，又为宗正卿同正员。
车驾东幸，朝廷从官多由南山诸谷赴代宗行在，衣冠戚里尽南投荆襄及隐窜山谷，于是六军将士持兵剽劫，所在阻绝。郭子仪领部曲数百人及其妻子仆从南入牛心谷，驼马车牛数百两，子仪迟留，未知所适。行军判官、中书舍人王延昌、监察御史李萼对郭子仪说：“令公身为元帅，主上蒙尘于外，家国之事，一至于此。今吐蕃之势日逼，岂可怀安于谷中，何不南趋商州，渐赴行在。”子仪遽从之。延昌说：“吐蕃知令公南行，必分兵来逼，若当大路，事即危矣。不如取玉山路而去，出其不意。”子仪又从之。延昌与李萼皆从郭子仪，子仪之队千余人，山路狭隘，连延百余里，人不得驰。延昌与李萼恐狭径被吐蕃追，前后不相救，至倒回口，遂与子仪别行，逾绝涧，登七盘，趋于商州。
先是，六军将张知节与麾下数百人自京城奔于商州，大掠避难朝官、士庶及居人资财鞍马，已有日矣。延昌与李萼既至，对知节说：“将军身掌禁兵，军败而不赴行在，又恣其下虏掠，何所归乎？今郭令公元帅也，已欲至洛南，将军若整顿士卒，喻以祸福，请令公来抚之，以图收长安，此则将军非常之功也。”知节大悦。其时诸军将臧希让、高升、彭体盈、李惟诜等数人，各有部曲，率其数十骑，相次而至，又从其计，皆相率为军，约不侵暴。延昌留于军中主约，李萼以数骑往迎郭子仪，去洛南十余里，及之，遂与子仪回至商州。诸将大喜，皆遵其约束。
吐蕃将入京师也，前光禄卿殷仲卿逃难而出，鞍马衣服尽为土贼所掠。仲卿至蓝田，纠合散兵及诸骁勇愿从者百余人，南保蓝田，以拒吐蕃，其众渐振，至于千人。郭子仪既至商州，未知仲卿之举，募人往探贼势。羽林将军长孙全绪请行，郭子仪以二百骑隶之。又令太子宾客第五琦摄京兆尹，同收长安。全绪至韩公堆，昼则击鼓，广张旗帜，夜则多燃火，以疑吐蕃。仲卿探知官军，其势益壮。遂相为表里，以状闻于郭子仪。仲卿帅二百余骑游奕，直渡浐水。吐蕃惧，问百姓，百姓皆撒谎欺骗吐蕃说：“郭令公自商州领众却收长安，大军不知其数。”吐蕃兵众以为然，遂抽军而还，余众尚在城。郭子仪遣六军兵马使张知节、乌崇福、羽林军使长孙全绪等将兵万人为前锋，营于韩公堆，盛张旗帜，鼓鞞震山谷。全绪遣禁军旧将王甫入长安，阴结少年豪侠以为内应，一日，众人齐击鼓于朱雀街，大喊：“郭元帅率大军来也！”蕃军惶骇而去。唐军将王抚及御史大夫王仲升顿兵自苑中入，椎鼓大呼，仲卿之师又入城，吐蕃皆奔走，唐军乃收上都。郭子仪乘之，以大军续进，至浐西，唐大将李忠义先屯兵苑中，渭北节度使王仲升守朝堂。射生将王抚自署为京兆尹，聚兵二千人，扰乱京城，郭子仪鼓行入长安，听闻王抚扰乱京城，大怒，召抚杀之，人心乃安。
吐蕃退至凤翔，节度孙志直闭门拒之，吐蕃围守数日。会镇西节度、兼御史中丞马璘领精骑千余自河西救杨志烈回，引兵入城。迟明，马璘单骑持满，直冲贼众，左右愿从者百余骑。璘奋击大呼，贼徒披靡，无敢当者，敌疲而归。敌众恃其骁勇，翌日又逼城请战。马璘披甲开悬门，敌军乃抽退。皆说：“此将不惜死不可当，且避之。”又复居原、会、成、渭之地。代宗来到华州，官吏藏窜，无复储拟。会鱼朝恩领神策军自陕来迎驾，代宗乃幸朝恩军。李光弼与程元振不协，迁延不至。
太常卿马璘见吐蕃大军撤退，即日自河右转斗戎虏间，至于凤翔。时蕃军云合，凤翔节度使孙志直方闭城自守；马璘乃持满外向，突入悬门，不解甲，背城出战，吐蕃奔溃。璘以劲骑追击，俘斩数千计，血流于野，由是雄名益振。代宗还宫，召见慰劳之，授兼御史中丞。
诸军溃卒及村闾亡命相聚为盗，京城南面子午等五谷群盗颇害居人，朝廷遣薛景仙领兵为五谷使招讨，景仙连月不捷，朝廷乃诏李抱玉兼凤翔节度使讨之。抱玉探知贼帅行止之处，先分屯诸谷，乃设奇潜使轻锐数百南自洋州入攻贼帅大营。贼帅高玉方与诸偷会，遽为锐卒数十人掩擒之，李抱玉因大搜获偷党，悉斩之，余党不讨自溃，旬日内五谷平。抱玉以功迁司空，余并如故。
郭子仪将广武王李承宏送到代宗行在，代宗听闻郭子仪智收京城，大喜，以宰臣元载判天下元帅行军司马，京兆尹、兼吏部侍郎严武为黄门侍郎，朗州刺史第五琦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以郭子仪为京留守。高晖闻吐蕃溃，以三百骑东奔至潼关，为关守李伯越所杀。
自西蕃入寇，代宗车驾东幸，天下皆责备程元振，谏官屡论之。元振惧，又以郭子仪复立功，不欲代宗还京，劝帝且都洛阳以避蕃冠，代宗然之，下诏有日。郭子仪闻之，因兵部侍郎张重光宣慰回，附章论奏说：“臣闻雍州之地，古称天府，右探陇、蜀，左扼崤、函，前有终南、太华之险，后有清渭、浊河之固，神明之奥，王者所都。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兵强士勇，雄视八方，有利则出攻，无利则入守。此用武之国，非诸夏所同，秦、汉因之，卒成帝业。其后或处之而泰，去之而亡，前史所书，不唯一姓。及隋氏季末，炀帝南迁，河、洛丘墟，兵戈乱起。高祖唱义，亦先入关，惟能翦灭奸雄，底定区宇。以至于太宗、高宗之盛，中宗、玄宗之明，多在秦川，鲜居东洛。间者羯胡构乱，九服分崩，河北、河南，尽从逆命。然而先帝仗朔方之众，庆绪奔亡；陛下藉西土之师，朝义就戮。岂唯天道助顺，抑亦地形使然，此陛下所知，非臣饰说。
近因吐蕃凌逼，銮驾东巡。盖以六军之兵，素非精练，皆市肆屠沽之人，务挂虚名，苟避征赋，及驱以就战，百无一堪。亦有潜输货财，因以求免。又中官掩蔽，庶政多荒。遂令陛下振荡不安，退居陕服。斯盖关于委任失所，岂可谓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谓陛下已有成命，将幸洛都。臣熟思其端，未见其利。夫以东周之地，久陷贼中，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荆，豺狼站嗥，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将何以奉万乘之牲饩，供百官之次舍？矧其土地狭厄，才数百里间，东有成皋，南有二室，险不足恃，适为战场。陛下奈何弃久安之势，从至危之策，忽社稷之计，生天下之心。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
且圣旨所虑，岂不以京畿新遭剽掠，田野空虚，恐粮食不充，国用有阙，以臣所见，深谓不然。昔卫文小国之君，诸侯之主耳，遭懿公为狄所灭，始庐于曹，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三百乘，卒能恢复旧业，享无疆之休。况明明天子，躬俭节用，苟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竖刁、易牙之权，任蘧瑗、史?之直，薄征驰力，恤隐迨鳏，委诸相以简贤任能，付老臣以练兵御侮，则黎元自理，寇盗自平，中兴之功，旬月可冀，卜年之期，永永无极矣。愿时迈顺动，回銮上都，再造邦家，唯新庶政，奉宗庙以修荐享，谒陵寝以崇孝思，臣虽陨越，死无所恨。”
代宗省表，垂泣对左右说："子仪用心，真社稷臣也。可亟还京师。"十一月，车驾自陕还宫，郭子仪伏地请罪，代宗驻车劳之说："朕用卿不早，故及于此。"乃赐子仪铁券，图形凌烟阁。
太常博士柳伉上疏说：“蕃寇犯京师，罪由程元振，请斩之以谢天下。”代宗甚嘉纳，说：“元振有保护之功，削在身官爵，放归田里”。 程元振自三原县衣妇人服入京城，京兆府擒之以闻，代宗怒，乃下御史台鞫问。
十二月甲辰，宦官市舶使吕太一逐广南节度使张休，纵下大掠广州。代宗车驾发陕郡还京。长江航运发达，鄂州大风，火发江中，焚船三千艘，焚居人卢舍二千家。代宗至长安，以侍中苗晋卿为太保，黄门侍郎、同平章事裴遵庆为太子少傅，并罢知政事；宗正卿、梁国公李岘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放广武王李承宏于华州，一切不问。
仆固怀恩反于汾州，李抱真陷怀恩，乃脱身归京师。李抱真，李抱玉从父弟。抱玉为泽潞节度使，甚器抱真，任以军事，累授汾州别驾。代宗以怀恩倚回纥，所将朔方兵又劲，忧甚，召见李抱真问状，抱真因奏说：“郭子仪领朔方之众，人多思之。怀恩欺其众，曰‘子仪为朝恩所杀’，诈而用之。今复子仪之位，可不战而克。”
吐蕃陷大唐西川松州、维州、云山城、笼城。仆固怀恩方顿军汾州，掠并、汾诸县以为己邑。朝廷乃以郭子仪兼关内河东副元帅、河中节度观察使，出镇河中。蕃戎既退，仆固怀恩部下离散。朝廷令尚书右丞颜真卿请奉诏仆固怀恩，代宗因以真卿为刑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往宣慰之。
颜真卿对代宗说："臣往请行者，时也；今方受命，事无益矣。"代宗问其故，颜真卿对说："怀恩阻兵，是其反侧明矣。顷陛下避狄于陕郊，臣方责以《春秋》之义，云寡君蒙尘于郊，敢不恭问官守。当是时也，怀恩来朝，以助讨贼，则其辞顺。今陛下攘去犬戎，即宫京邑，怀恩进不勤王，退不释众，其辞曲，必不来矣。且明怀恩反者，独辛云京、李抱玉、骆奉先、鱼朝恩四人耳，自外朝臣，咸言其枉。然怀恩将士，皆子仪部曲，恩信结其心，陛下何不以子仪代之，喻以逆顺祸福，必相率而归耳。"代宗从之。
二年春正月，御史台以程元振狱状闻，代宗令配流元振溱州。既行，代宗追念其旧勋，特矜遐裔，令于江陵府安置。朝廷复置京畿观察使，以御史中丞领之。德宗以尚书右丞颜真卿为刑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充朔方宣慰使。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度支转运使刘晏为太子宾客，黄门侍郎、同平章事李岘为太子詹事，并罢知政事。以前右散骑常侍王缙为黄门侍郎，太常卿杜鸿渐为兵部侍郎，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罢度支使，以户部侍郎第五琦专判度支及诸道盐铁、转运铸钱等使。元帅，尚书令雍王三上章让皇太子。第五琦奏诸道置常平仓使司，量置本钱和籴，许之。司徒、兼中书令郭子仪充河东副元帅、河中等处观察，兼云州大都督、单于镇北大都护。
代宗册天下兵马元帅，尚书令，雍王李适为皇太子。于是亲荐献太清宫、太庙。祀昊天上帝于圆丘，即日还宫。以沣州刺史裴冕为左仆射兼御史大夫，充东都、河南、江南、淮南转运使。第五琦开决汴河。代宗敕中书、门下两省加置散骑常侍四员，官为正三品。罢岁贡孝悌力田、童子等科。禁钿作珠翠等，委所司切加捉搦。于是下制说："太保、兼中书令、灵州大都督府长史、单于镇北副大都护、充朔方节度、关内度支营田盐池押诸蕃部落副大使、知节度事、六城水运使、河北副元帅、上柱国、大宁郡王仆固怀恩，先任灵州大都督府长史、单于镇北副元帅、朔方节度使宜并停，其太保、兼尚书令、大宁郡王如故。
七月己酉，河南副元帅、太尉、兼侍中、临淮王李光弼薨于徐州，代宗废朝三日。令判度支第五琦兼京兆尹、御史大夫。宰臣王缙为侍中，持节都统河南、淮西、淮南、山南东道节度行营事，进封太原郡公。王缙固让侍中，代宗从之，令宰相杜鸿渐判门下省事。王缙兼领东京留守。
代宗诏征河中兵讨吐蕃，将发，是夜军众喧噪，劫节度使崔寓家财及民家财产殆尽，皆重装而行，吏不能禁。自七月大雨未止，京城米斗值一千文，蝗食田。代宗加封河东节度使辛云京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副元帅、中书令、汾阳郡王郭子仪加太尉，充北道邠宁、泾原、河西已东通和吐蕃及朔方招抚使；陈郑、泽潞节度使李抱玉进位司徒，充南道通和吐蕃使、凤翔秦陇临洮已东观察使。
朝廷以郭子仪守太尉，充北道邠宁、泾原、河西已东通和蕃及朔方招抚观察使，其关内河东副元帅、中书令如故。子仪以怀恩未诛，不宜让使，坚辞太尉，说："太尉职雄任重，窃忧非据，辄敢上闻。伏奉诏书，未允诚恳。臣畴昔之分，早知止足，今兹累请，窃惧满盈。义实由衷，事非矫饰，志之所至，敢不尽言。自兵乱已来，纪纲浸坏，时多躁竞，俗少廉隅。德薄而位尊，功微而赏厚，实繁有众，不可殚论。臣每见之，深以为念。昔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騕为汰，不敢违也。臣诚薄劣，窃慕古人，务欲以身率先，大变浮俗，是用勤勤恳恳，愿罢此官，庶礼让兴行，由臣而致也。臣位为上相，爵为真王，参启沃之谋，受腹心之寄，恩荣已极，功业已成，寻合乞骸，保全余齿。但以冠仇在近，家国未安，臣子之心，不敢宁处。苟西戎即叙，怀恩就擒，畴昔官爵，誓无所受，必当追踪范蠡，继迹留侯。臣之鄙怀，切在于此。"代宗优诏不许。郭子仪三上表恳让太尉，代宗许之。
仆固玚为人残暴，还起兵造反，将士都不肯为其效死力，所以屡战屡败，仆固玚不断拿部下出气，郭子仪至河中，朔方兵马使张惟岳等四人斩仆固玚首，献于朝廷阙下。仆固怀恩闻仆固玚死，率麾下数百骑，弃其母，渡河北走灵武。余众闻郭子仪到，束甲来奔，归者数万。
仆固怀恩至灵武，啸聚亡命，其众复振。代宗念其勋旧，不欲罪功臣，厚抚其家，怀恩终不从，郭子仪出兵击之，仆固怀恩烧营遁入吐蕃。朝臣称贺，代宗不悦，说："朕之凉德，信不及人，致勋臣颠覆，用增愧恧，何至贺焉！"其母月余日竟以寿终，怀恩听闻母亲去世，又怀疑是朝廷所害，于是更加憎恨朝廷。
大唐剑南节度严武率川军反击吐蕃，攻拔吐蕃当狗城，各地蕃军蜂拥杀来，严武令猛将四出，大破蕃军七万。严武取吐蕃盐川城，于是率军凯旋。回到成都，严武心情大好，于是豪迈挥笔写出了《军城早秋》一诗：“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严武把诗作交给杜甫欣赏，杜甫看到严武的诗作，称赞说：“诗清立意新，有大将风范”。严武哈哈大笑。
代宗闻捷大喜，加严武检校吏部尚书，封郑国公。令尚书左丞杨绾知东京选，礼部侍郎贾至知东都举。两都分举选，自此始也。于是以太子詹事李岘为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知江南东西及福建道选，并观农宣慰使。仍命洪州刺史李勉副知选事。是秋，蝗食田殆尽，关辅尤甚。米斗千钱。
代宗征天下兵以防吐蕃，时吐蕃每岁犯境，朝廷以岐阳国之西门，寄望在李抱玉，抱玉恩宠无比，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兼山南西道节度使、河西陇右山南西道副元帅、判梁州事，连统三道节制，兼领凤翔、潞、梁三大府，秩处三公。李抱玉以任位崇重，抗疏恳让司空及山南西道节度、判梁州事，乞退授兵部尚书。代宗嘉其谦让，许之。
冬十月丙寅，仆固怀恩又纠合吐蕃、回纥、党项等诸蕃数十万南下，众号二十万，犯京师。怀恩遣吐蕃之众自北道先寇醴泉、奉天，任敷、郑庭、郝德自东道寇奉先、同州，羌、浑、奴剌之众自西道寇盩厔、凤翔。朝廷大骇，代宗诏遣郭子仪屯泾阳，浑日进、白元光屯奉天，李光时进屯云阳，马璘、郝廷玉屯中渭桥，董秦屯东渭桥，骆奉先、李日越屯盩厔，李抱玉屯凤翔，周智光、杜冕屯同州。代宗亲率六军，令鱼朝恩屯苑中，下诏亲征。
代宗召郭子仪问御戎之计，子仪说："以臣所见，怀恩无能为也。"代宗问其故，郭子仪对说："怀恩虽称骁勇，素失士心，今所以能为乱者，引思归之人耳。怀恩本臣偏将，其下皆臣之部曲，臣恩信尝及之，今臣为大将，必不忍以锋刃相向，以此知其无能为也。"代宗大喜，于是下令京师戒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