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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唐宪宗励志治国 田弘正以魏博归朝
书名：大唐热血传奇 作者：北流罗文杰 更新时间：2020-02-11 19:50 字数：7860
时，韩愈与李贺书，劝其举进士。该年初冬，二十一岁的李贺参加河南尹房式主持，韩愈参与组织的河南府试，作《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并闰月》：“帝重光，年重时，七十二候回环推，天官玉琯灰剩飞。今岁何长来岁迟，王母移桃献天子，羲氏和氏迂龙辔。”房式看到李贺的诗文，叫好说：“想象力丰富，文学功底深厚，有奔放热烈的浪漫主义情怀！”于是李贺一举获隽。
年底，李贺赴长安应进士举。李贺举进士有名，与李贺争名者毁之说：“李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劝之举者为非。”听者不察，和而唱之，同然一辞。时，韩愈的学生皇甫湜被出为陆浑（河南嵩县）县尉，也前来拜访韩愈，韩愈对皇甫湜说起李贺，皇甫湜对韩愈说：“为师若不明白，你与贺且得罪。”韩愈说：“然。”于是为李贺写文《讳辩》辩解，说：“律曰：“二名不偏讳。”释之者说：“谓若言‘征’不称‘在’，言‘在’不称‘征’是也。”律曰：“不讳嫌名。”释之者说：“谓若‘禹’与‘雨’、‘邱’与‘?’之类是也。”今贺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夫讳始于何时？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欤？周公作诗不讳，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名。康王钊之孙，实为昭王。曾参之父名皙，曾子不讳“昔”。周之时有骐期，汉之时有杜度，此其子宜如何讳？将讳其嫌，遂讳其姓乎？将不讳其嫌者乎？汉讳武名“彻”为“通”，不闻又讳车辙之“辙”为某字也，讳吕后名“雉”为“野鸡”，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为某字也。今上章及诏，不闻讳“浒”、“势”、“秉”、“机”也。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谕”及“机”，以为触犯。士君子言语行事，宜何所法守也？今考之于经，质之于律，稽之以国家之典，贺举进士为可邪？为不可邪？
凡事父母，得如曾参，可以无讥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之士，不务行曾参、周公、孔子之行，而讳亲之名，则务胜于曾参、周公、孔子，亦见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参，卒不可胜。胜周公、孔子、曾参，乃比于宦者、宫妾，则是宦者、宫妾之孝于其亲，贤于周公、孔子、曾参者邪？ ”
无奈，李贺还是落选。李贺垂头丧气的经过洛阳，人又消瘦了很多。韩愈、皇甫湜到访慰藉李贺，李贺作《高轩过》答谢：“华裾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马蹄隐耳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二十八宿罗心胸，九精照耀贯当中。殿前作赋声摩空，笔补造化天无功。庞眉书客感秋蓬，谁知死草生华风。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韩愈看完，连忙叫好！皇甫湜看完，脸色大变，叹息说：“真是天才。”
十二月，宪宗以诸道盐铁转运使、刑部尚书李鄘检校吏部尚书，兼扬府长史，充淮南节度使。以河南尹房式为宣州刺史、宣歙池观察、采石军等使。以前宣歙观察使卢坦为刑部侍郎，充诸道盐铁转运使。以吏部郎中柳公绰为御史中丞。以前御史中丞吕元膺为鄂州刺史、鄂黄岳沔蕲安黄等州观察使。以鄂岳察使郗士美为河南尹。新授谏议大夫蒋武请改名乂。以吏部侍郎崔邠为太常卿。
六年春，宪宗以彰义军留后吴少阳检校工部尚书，充彰义军节度、申光蔡等州观察使。敕谏议大夫孟简、给事中刘伯刍、工部侍郎归登、右补阙萧俯等于丰泉寺翻译《大乘本生心地观音经》。以淮南节度使、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赵国公李吉甫复知政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籓与李吉甫不叶，吉甫既用事，宪宗罢籓相位，封李籓为太子詹事。时，河中节度使、检校太尉、中书令张茂昭卒。朝廷册赠其太师，谥号“献武”。
宪宗以太府卿裴次元为福建观察使。以陕虢观察使绛弘靖检校礼部尚书、河中尹、晋绛慈等州节度使，以右丞卫次公为陕府长史、陕虢观察使。以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李张为户部侍郎。时，京畿民贫，贷常平义仓粟二十四万石，诸道州府依此赈贷。
三月，宪宗以河南尹郗士美检校工部尚书，兼潞府长史、昭义军节度使。以检校右仆射严绶为江陵尹荆南节度使。于是下令说：“河东旧使锡钱，民颇为弊，宜于蔚州置五炉铸钱。畿内军镇牧放，驸马贵族略获，并不得带兵仗，恐杂盗。”
时，韩愈任尚书职方员外郎，回到长安，于是向朝廷推荐李贺。经宗人推荐，考核后，李贺依靠父荫得官，任奉礼郎，从九品。李贺担任奉礼郎来到岭南，看到朝廷苛捐杂税严重，于是写下《感讽一首》：“合浦无明珠，龙洲无木奴。足知造化力，不给使君须。越妇未织作，吴蚕始蠕蠕。县官骑马来，狞色虬紫须。怀中一方板，板上数行书。不因使君怒，焉得诣尔庐？越妇拜县官，桑牙今尚小。会待春日晏，丝车方掷掉。越妇通言语，小姑具黄粱。县官踏飧去，簿吏复登堂”。
宪宗以兵部尚书裴垍为太子宾客，以谏议大夫裴堪为同州防御从事使。以户部侍郎、判度支李夷简检校礼部尚书、襄州大都督府长史、山南东道节度使；以刑部侍郎、盐铁转运使卢坦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京兆尹王播为刑部侍郎，充诸道盐铁转运使；以福建观察使元义方为京兆尹。以张茂昭家妓四十七人归定州。以前荆南节度使赵宗儒为刑部尚书。以东都留守郑余庆为兵部尚书，依前留守。
王播奏：“江淮河岭已南、兗郓等盐院，元和五年都收卖盐价钱六百九十八万五千五百贯。校量未改法已前四倍抬估，虚钱一千七百四十六万三千七百贯。除盐本外，付度支收管。”宪宗从之。户部奏说：“皇上如果想了解天下官员的政绩和过失应该置巡官”。宪宗同意。
五月，人品官王伯恭取受王承宗钱物，宪宗下令将其杖死。于是以左金吾卫将军李惟简检校户部尚书、凤翔尹、陇右节度使。前山南东道节度使、检校左仆射、平章事裴均卒。裴均任将相十余年，荒纵无法度。以交结权幸，竟得善终。宪宗以振武节度阿跌光进夙彰诚节，久立茂勋，于是赐姓李氏。弟洺州刺史光颜，已从别敕处分。兄弟二人同时奉享恩泽，世人皆惊叹。
宪宗减教坊乐人衣粮。中书门下奏：“官省则事省，事省则人清；官烦则事烦，事烦则人浊。清浊之由，在官之烦省。国家自天宝已后，中原宿兵，见在军士可使者八十余万。其余浮为商贩，度为僧道，杂入色役，不归农桑者，又十有五六。则是天下常以三分劳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坐衣待食之辈。今内外官给俸料者不下一万余员，其间有职出异名，奉离本局，府寺旷废，簪组因循者甚众。况敛财日寡而授禄至我，设官有限而入色无数，九流安得不杂，万物安得不烦。汉初置郡不过六十，文景醲化，百官莫先，则官少不必政紊，郡多不必事理。今天下三百郡，一千四百县。故有一邑之地，虚设群司，一乡之甿，徒分县职，所费至广，所制全轻。伏请敕吏兵部侍郎、郎中、给事中、中书舍人各一人，错综利病，详定废置，吏员可并省者并省之，州县可并合者并合之，每年入仕者可停减者停减之。此则利广而易求，官少而易理，稍减冗食，足宽疲甿。又国家旧章，依品制俸，官一品月俸三十千，其余职田禄米，大约不过千石，自一品以下，多少可知。艰难已来，禁纲渐弛，于是增置使额，厚请俸钱。故大历中权臣月俸有至九千贯者，列郡刺史无大小给皆千贯。常衮为相，始立限约，至李泌又量其闲剧，随事增加，时谓通济，理难减削。然犹有名存职废，额去俸存，闲剧之间，厚薄顿异。将为永式，须立常规。”宪宗从之。乃命给事中段平仲、中书舍人韦贯之、兵部侍郎许孟容、户部侍郎李绛等详定减省。以御史中丞柳公绰为湖南观察使。赐御史中丞窦易直绯鱼袋。
时，尚书右仆射致仕高郢卒。宪宗赠高郢银青光禄大夫。赐太子宾客裴垍太子少傅。户部侍郎李绛奏：“诸州阙官职田禄米，及见任官抽一分职田，请所在收贮，以备水旱赈贷。”宪宗从之。以天德军防御使张煦为夏州刺史、夏绥银等州节度使。荆南先置永安军，宪宗下令宜停。于是以常州刺史崔芃为洪州刺史、江西观察使。以蜀州刺史崔能为黔中观察使。富平县人梁悦为父复仇，杀秦杲，投狱请罪。宪宗特敕免死，决杖一百，配流循州。职方员外郎韩愈献议执奏之。宪宗说：“大唐经过安史之乱人丁大减，梁悦为父报仇情有可原，况且其投狱请罪有悔改承担之心，为什么不可以免死？”于是减诸司流外总一千七百六十九人。
话说黔中观察使窦群在黔中，属大水坏其城郭，窦群复筑其城，征督溪洞诸蛮。窦群程作颇急，于是，辰、锦生蛮乘险作乱，窦群讨之不能定。朝廷以窦群为政烦苛，辰、锦二州蛮叛故，贬其为开州刺史。
冬十月，宪宗以前夏州节度使李愿检校兵部尚书、徐州刺史，充武宁军节度使。以户部尚书韩皋为东都留守，判东都尚书省事。以太子詹事李籓为华州刺史、潼关防御、镇国军使。以东都留守郑余庆为吏部尚书。于是下诏说：“朕于百执事、群有司，方澄源流，以责实效。转运重务，专委使臣，每道有院，分督其任；今陕路漕引悉归中都，而尹守职名尚仍旧贯。又诸道都团练使，足修武备以靖一方；而别置军额，因加吏禄，亦既虚设，颇为浮费。思去烦以循本，期省事以使人。其河水陆运、陕府陆运、润州镇海军、宣州采石军、越州义胜军、洪州南昌军、福州靖海军等使额，并宜停。所收使已下俸料一事已来，委本道充代百姓阙额两税，仍具数奏闻。”
不久，宪宗又下诏说：“王者之牧黎元也，爱之如子，视之如伤。苟或风雨不时，稼穑不稔，则必除烦就简，惜力重劳，以图便安，以阜生业。况邦畿之内，百役所业，虽勤恤之令亟行，而供亿之制犹广。重以经夏炎?又，自秋霖泽，南亩亏播植之功，西成失丰登之望。内管口食，外牵王徭，岂惟转输之虞，虑有馁殍之患。斯盖理道犹郁，和气未通，永言于兹，良所咎叹。京兆府每年所配折粜粟二十五万石宜放。于百姓有粟情愿折纳者，时估外特加优饶。今春所贷义仓粟，方属岁饥，容至丰熟岁送纳。元和五年已前诸色逋租并放。百官职田，其数甚广，今缘水潦，诸处道路不通，宜令所在贮纳，度支支用，令百官据数于太仓请受。遭水旱处，通计所损，便与除破，不得检覆。为理之本，在乎安人。咨尔尹京宰邑之臣，实为亲人阜俗之寄，必当询其疾苦，奉我诏条，恤隐为心，无怠于事，罔或徇利以剥下，吐刚而茹柔，使闾井咸安，惸嫠获济。各勉忠孝，宜悉朕怀。”于是以谏议大夫孔戣为皇太子诸王侍读。
时，新授华州刺史李籓卒。朝廷赠其户部尚书，谥曰贞简。 宪宗以工部尚书赵昌检校兵部尚书，兼华州刺史，充潼关防御、镇国军等使。于是诏委宗正卿选人门嫁十六宅诸王女，仍封为县主。京兆尹元义方、户部侍郎判度支卢坦以违令立戟，罚一月俸，收夺所请门戟。制以朝义郎、守尚书户部侍郎、骁骑尉、赐紫金鱼袋李绛为朝议大夫、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十二月，右卫上将军伊慎卒，朝廷赠其太子太保，谥“壮缪”。不久，皇太子李宁薨，宪宗谥其曰惠昭，废朝三日。国典无太子薨礼，国子司业裴苣精礼学，特赐于西内定仪。
元和七年春正月，宪宗以刑部尚书赵宗儒检校吏部尚书、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以兵部尚书王绍判户部事。以京兆尹元义方为鄜州刺史、鄜坊丹延观察使，以司农卿李銛为京兆尹。于是废信州永丰县、越州山阴县、衢州盈川县。
振武河溢，毁东受降城(内蒙古托克托南)。李光进奏请朝廷修筑受降城，同时治理黄河的堤防。宰相李吉甫请求将李光进的部众迁移到天德军的旧城中。中书侍郎李绛、户部侍郎卢坦等人都反对，说：“东受降城地当碛口，据回纥南下要冲，水草肥美，利于坚守。而天德故城偏僻贫瘠，离河较远，烽候警急不相应接，胡骑突来，不得而知。如避河患，退二、三里修城即可，不宜为省一时之费，弃城而舍万代永安之策。”时东受降城使周怀义奏章与李绛相同。唐宪宗还是采用李吉甫的策划，将受降城的兵众改属天德军。
二月，宪宗下诏说：“去秋旱歉，赈京畿粟三十万石；其元和六年春赈贷百姓粟二十四万石，并宜放免。”宪宗以兵部侍郎许孟容为河南尹。时，山南西道节度使裴玢卒，年六十五，朝廷赠尚书左仆射，谥曰节。裴玢，京兆人。五代祖疏勒国王裴绰，武德中来朝，授鹰扬大将军，封天郡公，因留阙下，遂为京兆人。裴玢初为金吾将军论惟明傔，德宗幸奉天，以战功封忠义郡王。惟明镇鄜坊，累署裴玢为都虞候。后节度王栖曜卒，中军将何朝宗谋作乱，中夜纵火，裴玢匿身不救火，迟明而擒朝宗。德宗发三司使按问，竟斩朝宗及行军司马崔辂，以同州刺史刘公济为节度使，以裴玢为坊州长史、兼侍御史，充行军司马。明年，公济卒，拜裴玢鄜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节度观察等使。三年，改授山南西道节度观察等使。裴玢历二镇，颇以公清苦节为政；不交权幸，不务贡献，蔬食敝衣，居处才避风雨，而廪库饶实，三军百姓安业，近代将帅无能比。及绵疾辞位，裴玢请归长安。
旧使绝域者，朝廷许卖正员官十余员，取货以备私觌，虽优假远使，殊非典法。宪宗于是下旨：“入蕃使不得与私觌正员官，量别支给以充私觌。”又敕："钱重物轻，为弊颇甚，详求适变，将以便人。所贵缗货通行，里闾宽恤。宜令群臣各随所见利害状以闻。"
夏四月，宪宗敕天下州府民户，每田亩，种桑二树，长吏逐年检计以闻。盐铁使王播奏：“元和六年卖盐铁，除峡内井盐外，计收六百八十五万九千二百贯。”宪宗嘉奖王播，于是对宰臣说："卿等累言吴越去年水旱，昨有御史自江淮回，言不至为灾，人非甚困。"李绛对说："臣得两浙、淮南状，继言歉旱。方隅授任，皆朝廷信重之臣。御史非良，或容希媚，此正当奸佞之臣。况推诚之道，君人大本，任大臣以事，不可以小臣言间之。伏望明示御史姓名，正之典刑。"宪宗说："卿言是也。朝廷大体，以恤人为本，一方不稔，即宜赈救，济其饥寒，况可疑之也！向者不思而有此问，朕言过矣。"李绛等拜贺。
六月，宪宗以金紫光录大夫、守司徒、同平章事、崇文馆大学士，太清宫使、上柱国、岐国公杜佑累表恳请故，封杜佑为光禄大夫，守太保致仕，宜朝朔望。时，镇州甲仗库一十三间火灾，兵仗都尽。王承宗常蓄叛谋，至是始惧天罚，凶气稍夺，仍杀主库吏百余人，训斥他们不能够忠于职守。宪宗以兵部员外郎王涯知制诰，制立遂王李宥为皇太了，改名李恒。以新罗大宰相金彦升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大都督鸡林州诸军事、鸡林州刺史，兼宁海军使、上柱国，封新罗国王；仍册彦升妻贞氏为妃。
八月，新除新罗国大宰相金崇斌等三人，宜令本国准例赐戟。时，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卒，朝廷赠太尉。宪宗以苏州刺史范传正为宣歙观察使。下制说："诸州府五品已上官替后，委本道长官量其才行、官业、资历，每年冬季一度闻荐。其罢使郎官、御史，许朝臣每年冬季准此闻荐，诸使府参佐、检校官，从元授官月日计，如是五品已上官及台省官，经三十个月外，任与转改；余官经三十六个月奏转改。如未经考便有事故及停替官，本限之外更加十个月，即任申奏。"于是以左龙武大将军薛平为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使。
冬十月，魏博三军举其衙将田兴知军州事。时田季安死，子田怀谏年十一，为副大使、知军府事，军政一决于家僮蒋士则，士则数易大将，军情不安。因田兴入衙，兵环而劫请，兴顿仆于地，军众不散。兴惊说："欲听吾命，勿犯副大使。"众说："诺。"但杀蒋士则等十数人而止。田兴即日移田怀谏于外，令朝京师。田兴晚自府归第，其兄田融责兴说："尔卒不能自晦，取祸之道也！"翌日，田兴具事上闻。
宪宗以魏博都知兵马使、兼御史中丞、沂国公田兴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充魏博节度使。澧王李宽改名李惲，深王李察改名李忭，洋王李寰改名李忻，绛王李寮改名李悟，建王李审改名李恪。以郑滑节度使袁滋为户部尚书。
田兴既受节钺，上表说：“臣闻君臣父子，是谓大伦，爰立纪纲，以正上下。其或子不为子，臣不为臣，覆载莫可得容，幽明所宜共殛。臣家本边塞，累代唐人；从乃祖乃父以来，沐文子文孙之化。臣幸因宗族，早列偏裨，驱驰戎马之乡，不睹朝廷之礼。惟忠与孝，天与臣心。常思奋不顾生，以身殉国，无由上达，私自感伤。岂意命偶昌时，事缘难故，白刃之下，谬见推崇。天慈遽临，免书罪累，朝章荐及，仍委旂旄。锡封壤于全藩，列班荣于八座；君父之恩已极，丝毫之效未伸，但以靦冒知羞，低回自愧。是知功荣所著，必俟危乱之时；徼幸之来，却在清平之日。循涯揣分，以宠为忧。伏自天宝已还，幽陵肇乱，山东奥壤，悉化戎墟。外抚车马，内怀枭獍，官封代袭，刑赏自专，国家含垢匿瑕，垂六十载。臣每思此事，当食忘餐。若稍假天年，得奉宸算，兼弱攻昧，批亢捣虚；竭鹰犬之资，展获禽之用，导扬和气，洗涤伪风，然后退归田园，以避贤路。臣怀此志，陛下察之！”
宪宗优诏褒美，下诏说："田兴以魏博请命，宜令司封郎中、知制诰裴度往彼宣慰，赐三军赏钱一百五十万贯，以河阴院诸道合进内库物充。六州诸县宣达朝旨。”时，太保致仕杜祐卒。宪宗以给事中李逢吉、司勋员外郎李巨并充皇太子诸王侍读。吏部尚书郑余庆请复置吏部考官三员，吏部郎中杨于陵执奏以为不便。宪宗乃诏考官韦顗等三人祇考及第科目人，其余吏部侍郎自定。
田兴乐闻前代忠孝立功之事，于府舍起书楼，聚书万余卷，视事之隙，与宾佐讲论古今言行可否。今河朔有《沂公史例》十卷，田兴客为其所著。魏州自田承嗣已来，馆宇服玩有逾常制者，田兴悉命彻毁之，以正厅大侈不居，乃视事于采访使厅。宾僚参佐，请之于朝。田兴颇好儒书，尤能史氏，《左传》、《国史》，知其大略。
裴度，字中立，河东闻喜（山西闻喜）人，出身世宦名族“河东裴氏”中的东眷裴氏，祖父裴有邻，曾任濮州濮阳县令。父裴溆，曾任河南府渑池县丞。 贞元五年，裴度中进士科，又于贞元八年，登博学宏辞科， 参与唐德宗李适在殿廷亲自诏试的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考试，因应对策问的成绩优等，被委任为河阴县尉。后晋升为监察御史，密章奏论德宗宠臣时措语直切，德宗不喜，裴度遂被调出朝廷任河南府功曹。后提升为起居舍人。元和六年，以司封员外郎职务掌管拟制诏令，不久转任本司郎中，以司封员外郎职务掌管拟制诏令。
自田兴归国，幽、恒、郓、蔡军阀有齿寒之惧，屡遣客间说，多方诱阻，而田兴终始不移其节操。田兴知裴度为宪宗高选，故郊迎趋跽受命，裴度对田弘正说：“将军知大义，忠于朝廷，皇上已知道，现在特令微臣前来宣谕。”田兴说：“既然朝廷令大使到来，那就请遍至属州，布扬天子德泽。”裴度大喜，与田兴一起到魏博各地视察，宣谕皇上厚恩，魏人由是欢服。裴度明理体，词说雄辩；田兴听其言，终夕不倦。遂深相结纳，由是奉上之意逾谨。裴度还，言于宪宗说：“田兴忠义，去河东贼不再困难！”宪宗大喜，拜裴度为中书舍人。
前魏博节度副使田怀谏来到京师，宪宗封田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赐宅一区、刍粟等。以同州刺史裴堪为江西观察使。以吏部尚书郑余庆为太子少傅。以京兆尹裴向为同州防御使。魏博奏管内州县官员二百五十三员，请吏部铨注。宪宗批准。
八年春正月，宪宗册大言义为渤海国王，授秘书监、忽汗州都督。制以正议大夫、守礼部尚书、同平章事、上柱国、扶风郡开国公权德舆守礼部尚书，罢知政事。以山南东道节度使李夷简检校户部尚书、成都尹，充剑南西川节度使。以户部尚书袁滋检校兵部尚书、襄州刺史，充山南东道节度使。加常州刺史孟简金紫光禄大夫。
宪宗给魏博节度使田兴改名田弘正。宰相李吉甫进所撰《元和郡国图》三十卷，又进《六代略》三十卷，又为《十道州郡图》五十四卷。宰相于頔男太常于丞敏专杀梁正言奴，弃溷中。事发，于頔与男于季友素服待罪。宪宗贬于頔恩王傅。于敏长流雷州，锢身发遣。殿中少监、驸马都尉于季友诳罔公主，藏隐内人，转授凶兄，移贮外舍，伤风黩礼，莫大于兹，宜削夺所任官，令在家修省。赞善大夫于正、秘书丞于方并停见任，众人皆頔禄之子。朝廷捕获受于頔赂为致出镇人梁正言，及交构权贵僧鉴虚，并付京兆府杖死。宪宗以剑南西川节度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上柱国、临淮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武元衡复入中书知政事，兼崇玄馆大学士、太清宫使。以久旱，亲于禁中求雨，是夜，澍雨沾足。不久，大风坏崇陵寝殿鸱尾，折门戟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