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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绝望的伤口
书名：白雪病 作者：星目 更新时间：2019-07-22 14:26 字数：3159
李芳之所以要往汤丽的粉饼里放入山药皮的碎末还有另有原因，她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汤丽抓住了小辫子。说出来这个秘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耻，或者周围的人说她可耻，用水性杨花，不守妇道来形容就随他们去吧。李芳想作为人都有爱的需要，何况她是一个长期离家的女人。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也真是一时的冲动昏了头脑，才做出那样的傻事，可就在她已经回过神儿的节骨眼上，汤丽这个贱女人做了一件让她抬不起头的事情。
那时，李芳第一次被杜文龙社长看中，想提拔我当秘书，可是汤丽已经在这把交椅上坐了好久，她怎么能容忍有人把她挤下去，对于当时工作经验贫乏的李芳不可能也不会答应社长的决定，杜社长也明确表示由她自己决定，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项决定不知怎么就传进了汤丽的耳朵里，她想工作单位里面嚼耳根子的事情多得是，没必要为此劳神费心。反正也没有要争抢的打算。也就是那个时候，大概是我工作了两年之后，一个年轻男子来到了辅导机构——萧翰。他挺拔的个头，五官像是雕刻的一样，说话做事带着一种年轻的活力，据说还是单身，夏天的时候李芳胳膊被蚊子咬了，见她挠来挠去，萧翰主动把清凉油递给她。那一霎那，李芳的心动了，脸也跟着红了，而萧翰只是报以阳光般的微笑。那不是夏天刺眼而燥热的阳光，而像春天的一样恰到好处。
当然，他也有憨憨的时候，好比下课了会傻乎乎地发呆，下巴压在手臂上，顶出一个褶子。李芳的座位就在他对面，有时突然发现自己就那样盯着他出神，露出窘态后立刻收敛自己。李芳越来越害怕，她可是个已婚的女人啊，难道是长期在城里打拼，多日不在丈夫身边的原因？
后来，李芳才明白之所以突然迷恋上萧翰是因为她十八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萧翰身上有那个男生的影子。可即使找到了原因所在，她还是不能停止对他的迷恋。李芳比萧翰整整大了七岁，而他只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在能与不能的抉择过程中，她做了让她到现在都后悔不已的事情，写情书。
这些情书她一封都没有给萧翰看过，说好听点，和写私人日记差不多。李芳不敢让他知道，就偷偷把自己的思念和想法写出来，每次情书的开头都是“亲爱的翰”。当然，这些工作都是在住处写的，不敢拿到单位。一个月以后，这些情书已经写出了厚厚一沓子。因为是用普通信纸写的，所以买这些信纸也用不了多少钱。李芳住处的楼下有个便利店，因为长期买信纸，店长以为她是个写小说的。
最要命的是有一天晚上，李芳居然梦到了自己和萧翰发生了关系，吓醒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下面湿了一大片。羞愧难当的她决定扼杀这种错误的情感。毕竟这是不可能的。可就是因为这场梦让她整晚彻夜难眠，也导致了李芳第二天早上在混乱之中错把信纸当教材带进了办公室。
那天早上，李芳在办公桌前翻弄着自己的包，怎么也找不到教材，马上要上课了，汤丽见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一定幸灾乐祸，她满口责怪：
“这都要上课了，你怎么还没找到教材？”
我见没办法了，就把包翻过来，往桌子上一倒，那本信纸掉了出来，这才发现蓝色的信纸封面与教材的颜色及其相似，一定是在早上错拿了教材。都怪昨晚的梦搅了睡眠，害她早上起晚，慌乱之中拿错了书。
“我说你啊，这不就是教材么？”汤丽踩着高跟鞋有力地走过来，脚步声中满是愤怒。我还没来得及，她就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纸。我想夺回来可为时已晚。
见她翻动那些信纸，脸上的表情从困惑慢慢变成了一种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还要兴奋的，近乎吸了大麻一样的表情。
她把那本信纸还给我，一脸神秘地到资料柜里拿了一本新书给我，并告诉李芳：“下课后还过来就行，不用急啊！”
李芳心怀忐忑地走进教室，那次课她几乎是在精神涣散的状态下讲完的，唯一能记得的只有把“Good Morning”说成了“Good Afternoon”。哪知道这一切都还没结束，一回到办公室，就发现汤丽神秘地看着李芳，她没理她，往办公桌旁一坐，就发现萧翰一脸木然地看着我，耷拉着眼皮，脸拉得长长的。李芳能读出他的愤怒。
后来，我把汤丽叫了出去。
楼顶天台。
“你是不是告诉了萧翰？”
“你说呢？”她轻描淡写地说，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干嘛要这样做，我又没招惹你什么？”
“李芳，你也就配在你的岗位上当一个老师，有这样肮脏可耻想法的已婚女人，也配得上当什么秘书？我已经有了你喜欢萧翰的证据，小心我哪天把这个说出去，哈哈哈哈！”
说完，她离开了天台。
那天白雪过生日，大家要去庆祝，汤丽依旧没来上班，李芳作为教学组长要负责管理机构的配电设施检查，下班之前由她来关灯，尤其是在社长和主管都不在的情况下。那天下午社长被叫去参加采访，所以，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了。
上个星期五，汤丽在大家都下班之后去了趟洗手间，李芳就在那个当绕到社长的办公室关闭了摄像头监控。然后返回汤丽的办公桌，拿走了她的玫琳凯粉饼。
经常与她打交道，李芳不止一次看见每周日下班前汤丽都会坐自己的办公桌前化妆。老师们都很忙，只有周一休息，那么她必定在周日晚抓紧时间去约会。所以，李芳在周日下午离开前，把做了手脚的粉饼放在了她桌子下面的地面上。当然，在这之前她要关闭摄像头的控制按钮。
可以说，那天老天爷都帮了她，让她顺利实施了这一切，做这些的时候李芳肯定是没留下任何指纹的，但她忘了一点，因为撒山药粉末的时候戴着手套不好操作，她摘掉了右手手套。
这也怪汤丽这个女人认为自己是主管，就可以想不上班就不上班，想迟到就迟到。
当然，在了解到每天下班前是她负责关灯锁门之后，警方也没有放过她，他们已经不知来了多少次办公室了。
“您好，我叫李志斌，听同事们说您是这里的教学组长。”
李芳报以友好微笑，可是她不想说太多。
“是的，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教学组长的任务都有哪些？”
“监督其他老师的教学工作，检查教案，核对每个月老师们的工资和课时费之类的。”
“只有这些么？我听说每天下班后都是您关灯锁门。”
听他这么一说，李芳的心脏漏跳了几拍。她点点头，不过幅度不大。
“那么，也就是说白雪被锁在那间教室里时关灯拉电闸的也是你了？”
听他这么一问，李芳长嘘一口气，原来，他们不知道粉饼的事情，我是拉电闸的人，可我不知道白雪在那间教室，大家被叫走去本部开紧急会议。况且，我与白雪无冤无仇，干嘛要去陷害他。”
正在吃晚饭的时候，郑天音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楚云”。
“喂？楚队，有什么消息？”
“这么晚急着打电话给您——我大概了解了当年刺伤事件的来龙去脉，可真是件苦差事。因为性质恶劣，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可是领导为了不让外界知道，硬是把这个事情压了下去。我虽然得知了是怎么回事，但自己拿不定主意，才头一时间向您汇报。”
“为什么你自己定夺不了？很难做决定么？”
“因为这牵涉到舆论的问题，如果我回去先通知其他警员，搞不好让他们传成什么样子，毕竟学校都不让外界知道，我就更没权利说出来。”
“你是怎么调查出来的？”
“这消息可难找了，刺伤事件发生的那一届学生都大学毕业了，老师们碍于上级命令绝口不提，听了我的问题都像见了病原体一样躲开了。正在我焦急的时候，有个老教师偷偷跟我说，让我问一个人，但她立刻告诉我别说是她说的。”
“什么人？”
“白雪大学时的女朋友，叫林燕影，树林的林，燕子的燕，电影的影。男友毕业后，她早已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现在研究生二年级了。林燕影和白雪都是范青木的学生。据那个给我消息的老师透露，这对情侣可是非常不得了，是当年学校里的‘情侣学霸’，而范老师也对此男生关怀有加，可谓得意门生。只是发生了那起事件以后，白雪精神失常，住进了医院……”
“那起事件的原因是——”郑天音已经放下了筷子，接电话的这档子，他发现老婆和女儿好像都在听他的对话，所以他起身来到玄关处，打房门走到了外面，随手把门关上。
楚云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他尽量冷静，不想渲染情绪：
“猥亵男学生！”
郑天音听到了这个原因后，整个身体被定在了黑暗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