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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噩梦之前
书名：末世之森 作者：蒋文书 更新时间：2019-07-22 15:28 字数：3147
【那是毁灭之前，一切都一如平常，会唱歌的孩子们都在歌颂着盛放在春天里的娇艳花朵，钟爱幻想的青年们做着甜梦的幻梦，大人们为他们的追求而忙碌着……
谁都未曾料想那颠覆所有的噩梦会突然而至，恶魔露出了恐怖的獠牙。】
萧河的水从来都是滔滔不绝波澜壮阔的，它每天都会背负着成千上万吨的船只。每天这条大河上都有些比滔滔江水更加有气势的船舶呼吼着驶过，它们喷吐着浓烟，压迫着河水，来往去回。
每一条船舶上几乎都运载了满满的货物，而那些货物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矿石。
白城所居住的山城蕴藏了大量的铁矿石，然而城市并不繁兴，反而生活水平偏下。这座山城中的工厂不多，更多的是用布巾包住额头的矿工们。
虽然萧河上整日来往船只络绎不绝，登船下船之人数不胜数，但与萧河下游的那座城市相比，这个城市并不显得过于富奢。
但是住在萧河河边的人家却有不少家底殷实的，那些人家无一例外都是商人。
想来也很简单，商人们将矿石以及加工产品运输出去，有运进来城里人的必需品，是“窗口”，“媒介人”这样的角色，十分重要。
今天商人们的总管来监察了，大多数商人都亲自来了，对工作的监制也严格了许多。
“今天要搬的货可真多。”胖子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他的手上沾满了灰尘，经过那么一抹就全都擦到他的额头上去了。不过这并无大碍，胖子的脸上本来就都是灰渍。
“而且运输的箱子居然还擦了，这么做不是让别人一眼看出来是在作假吗？”白城把船上的一箱烟草搬了下来，把它稳稳地放在木板上。
“这都不是我们要管的，我现在只关心的是今天我们能什么时候回去。”胖子喘着粗气说。
胖子是白城在这里的朋友，是个很实诚的人，搬卸货物也很少喊累，也很少偷懒。
其实胖子并不怎么胖，肚子上只是有点赘肉，而不会像那些富庶的商人一样有着圆滚滚的肚子。但他这副样子在卸货工之间就显得略有突出了，在这里做事的卸货工要么瘦，要么身体结实。
胖子的肌肉很结实，并且体重也比别人“结实”一点。
这边的卸货工几乎都是中年的男人，像胖子和白城这样的年轻人是其中的少数，而胖子的性格也不错，两个人自然就成了朋友。
“今晚有事吗？”白城看了一眼将落的夕阳，时间确实不早了，河面上都落满了橙红色的晚霞。
“这倒不是。”胖子把一个大箱子放下，之后拍了拍手，“今天一天，这里的气氛都压抑的很，聊天都不行，你不觉得烦吗？”
“我懂的。”白城说，“总监管好像在那边的一个酒楼里吃饭吧，应该不会吃到很晚。”
“今天一天可算是把我的骨头给累断了。”胖子揉了揉自己的肩头，跟着白城走上了船，准备搬下一个货物，“今天要送上船的东西真是多到爆炸了。”
现在他们已经结束了把矿石搬运到船上的工作，他们现在所进行的工作是将最后一艘船上的货物搬下来。都是烟草一类的东西。
响亮的敲锣声从船头传来，听到这声音，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这是工作结束了的提醒声，是站在船头的那个男人敲出来的铜锣声。
人群开始嘈杂起来，大家都开始活动起筋骨，大声地闲谈着，几乎说的都是一些像“累坏了”、“今天搬的东西真多”，一类的话。
胖子的话也插了进来，“可算能回去了。”
白城扭转了几回腰背，他能清楚地听见骨头发出的细小声响。
“走吧。”白城像吐出长长的一口气那样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两个人走在夕阳下方，黑色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也变了形状。
人影匆匆忙忙地穿梭着，散乱而又自成行伍。
这些人让白城又回想起了在军队里的生活，他想起了他的队友们，那些人中，除了何威，都好像没有正规军的风范。当然他们在训练时的态度，可以让人看得出军人的意志，但私下里却好像一点不像正规军，尤其不像是守城兵。
可能是白城对军人的固有框架影响了他，但他总以为这其中肯定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说其实他们中也有通过很多不一样的渠道才进入军队的人。
都说那是严格的部队，但白城总觉得那只是从人群中随便挑出来几个倒霉鬼组成的送死军队。
这支送死军队还很不一样，他们几乎个个都暴躁，白城回想着，在军部里，几乎只要一有挑衅的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争斗。很明显的例子就是别的营队的人过来挑衅白城，还有尔德和何威的私斗。
想到这里，白城不禁不寒而栗：军部里的人真的站在人类的一边吗？
河水翻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脚下的沙地被石砖铺成的地面所取代，两侧的河水与船只也被各种各样的商铺所代替。商业街的热闹消退了，夜幕渐渐降临，平静开始慢慢地显露出它的轮廓。
“说真的，你居然没两天就被军队踢出来了。”胖子背着他的大背包，说话也没什么遮拦，拿着白城的事就开始说笑。
胖子总是会带着他的帆布背包，那里面是他收藏的零碎物件，比如说形状很漂亮的葫芦——里面是他的白酒，比如他在旧货摊买来的一把仿古刀。他有这种收藏癖好。
“没办法，军队里对军人的体格要求很高。”白城叹了一口气。
“体格要求？你上次不是说是训练不过关吗？”
白城才意识到自己没注意，差点就说漏嘴了，就补充说，“你傻吗？如果我体格健壮，能扛得住训练，我不就不会被踢出来了吗？”
“还好你爹没把你这事到处说，不然拿你开玩笑的可就不只是我了。”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也一变，说，“哎？后面又来了一条船。”
白城往后看去，萧河上波光粼粼，一条又一条的船舶来来往往。这其中，确实有一条船开始往岸边驶来。船的规模还不小。
这条船似乎并非是商船，船身覆盖的铁甲，是锈迹斑斑的铁甲。但在这萧河之上行驶的不是商船又会是什么船呢？无非是一些做事慎重些的商人添加的防护甲罢了。
“不知道运的又是什么了。”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再过去了。累了。”白城说。
“没错！反正我们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胖子大声说，“管他的，走！让那些想吃苦的人回去！”胖子想了想，补充说，“要么就让那些个老板自己去搬。反正我才不管。”
白城点头，“是他们自己打的锣。”
“没错。”胖子赞同地点头，然后用夸张的语气说，“哇，又在等你了。幸福啊，哥们。”
白城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羽音站在小巷子的拐角处静静地看着地面，在等待白城。
日暮正美，暖光昏黄，从别人家屋檐上泄露下来的淡淡晚光在她周围游荡着，朦朦胧胧，让羽音的存在变得亦真亦幻。
“你今天也来了啊。”白城的声音里立刻就闪现出温柔的影子。他看起来也精神了一丝似的。
自从白城回来、重新去了河岸边开始了搬运工作，羽音每次傍晚都会来这里等着白城。第一次白城还被吓到了，因为羽音从来没有这样明白地表示过恋人之间的浪漫。
“怎么啦？听你这语气，感觉很不乐意啊。”
“怎么会？”白城摸了摸她的头，只感觉很柔软。
“要不要这样啊？”胖子摆出苦脸说，“一见面就恩恩爱爱的。”胖子哼了一声。他快步上前，提前走进了右边的小道，“你们慢慢走吧。我眼不见为净。”
白城笑了。
“你们今天有点晚啊。天都快黑了。”羽音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今天例行检查，有人监督，所以忙。”白城大致解释说。
他们也转入了右边的小道，石板路有着好看的颜色。
“累不累？”
“累什么？”白城说，“很充实啊。而且这和在军队里比可轻松多了。”
“你在军队里每天训练什么？”
“平常的东西。体能训练，对枪械的组装训练之类的。”
……
他们缓缓地走，只谈些最寻常的话题，没有话题就只向前走，不觉得气氛清冷，反而感觉时间都似乎变慢了。
直到胖子的一句话传过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那边有点吵？”
胖子停下了脚步，望着街道一侧。那边是萧河的方向，是他们刚刚卸货的码头。
现在三个人都拐进了小道，由于房屋遮挡住了视线，他们看不见那边发生了什么。
经过胖子的提醒，白城还真的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听得出来怎么了吗？”胖子问。
“听不出来，唱戏的？”
白城听不太清。他只感觉是杂音。
同时，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空气中掺杂了的非比寻常的东西，让他有些焦灼。
“不会有人打架了吧？”羽音担心地说。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