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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节
书名：十二夜命案之大丽花 作者：星目 更新时间：2019-07-22 16:17 字数：4932
？”林建洲好奇起来，他向前探着身子问。
“因为她想借此获得深造机会去学习表演。这次演出能给她积累一些经验。”张荃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次事件我觉得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给方驰的门卡打不开我的房间，而备用卡前台全都找不到了，而等我们到了现场时，包括前台所有人员都被杀害了。”
“你是说房卡失灵？而且备用卡片找不着了？”
“是的，紧接着就是我的房里出现了莫小钟的尸体。”
“我要问的话都问完了。该你了，毛睿先生，今晚七点钟以后您在干嘛？”
“其实我从下午四点以后就待在拍摄现场，没理开过那里。”
“这点谁能证明？”
“我的制片、导演、编剧还有舞美灯光师等都可以证明。还有，我想证明七点半以后，张荃和方驰一直都在我身边。”
林建洲扭头与记录员对视了一眼，记录员摇摇头。
“好了，该你了，杰弗里·杨先生。顺便问一句，你是外国人么？”
“不，中国人，有葡萄牙血统。”
“那好，做什么工作的？今晚七点以后在干吗？”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吃葡萄牙海鲜炖蘑菇，还有乳猪切片。我让朋友从家乡空运过来的食材。下午三点多就开始忙碌，到晚上六点四十三分才做好。”
“为什么时间记得那么准确？”
“因为我家烤箱上有时间显示器啊，打开烤箱盖的时候刚好是那个时间点。我正吃着呢，就接到了Mr.猫的——毛睿先生的电话，通知我赶快到。”杰弗里掏出手机让林建洲看，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点三十三分，一个电话打进来。“然后，我又立刻打给了叶队长，通知他。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家看看那些我还没吃完的饭菜，还有叶队长的通话记录，我们俩的通话间隔不会太长。其实，很多证据都能证明我不可能杀人，我家离这里很远，附近的摄像头应该根本没有拍到当天我下车到这个酒店的任何记录，而我唯一一次到来也不过是今晚九点多的时候。况且是和叶队长一起下的车。”
林建洲想了想，然后站起身：“你们暂时没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喂？方法医，有什么检查结果了么？”
“大体上都确认过了，唯一一点想跟你说。”
“就是死者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林建洲的手机隔音效果不好，再加上方法医浓重的江浙腔，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林建洲挂断电话，他讲完刚才没说完的话：“你们可以先离开了，如果警方需要，还会传唤你们，保持手机畅通。”
（5）
第二天，Z大命案的新闻很快见报。酒店承包商是一名个头矮小，秃头的男人，黄金项链随着肉呼呼的胸脯起伏闪烁着。要不是电视上有新闻采访，报纸上的黑白照片根本看不出那链子是金链子。此人一口山西口音。
“这个人为什么前后鼻音分不清？还没有我的普通话好。”
杰弗里看完本市的电视台采访，关了电视后问正在吃意大利面的Mr.猫。他熟练地运用叉子，将面条卷起来送进嘴里。
“和你刚认识的时候，你一口台湾腔，那个老板的普通话水平比你好多了。起码没有之前你说话时那么多‘的啦、了啦还有啦’。”
Mr.猫头也不抬地说，眼睛只是盯着那些美味的意大利面。可话语的杀伤力没有减弱一点。
“吃你的饭吧！随你怎么说，我关心的还是这起案子，刚才新闻上说尸体认领已经出结果了，但是没有公布都是什么人遇害，家庭背景如何。现在这起案子不归叶队长管，问他情况兴许也得不到答案。”
“既然叶队长不负责本案，那你就歇一歇呗，何必插手？况且那个什么林队长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他好像觉得自己很能耐。就让他解决好了。解决不掉的时候他就该来求人了。”Mr.猫很享受地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嘴里，用纸巾擦擦嘴，摸着吃饱了的肚子，像猫一样抻抻胳膊。
“我们不是很好的搭档么？况且你也参与了这起案子。”
“No，你搞错了，我没有参与这起案子，它和我没关系。我根本就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也不是喝酒之后糊里糊涂杀了什么人。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个报警的人呢。别用你那套理论告诉我，什么报警的人有可能就是罪犯！好了，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Mr.猫拽起皮夹克，气愤地出了门。此时，外面飘起了淅沥沥的春雨。光线暗淡，Mr.猫没打伞，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也许真的不该提这起案子。窗外迷迷蒙蒙的雾气把杰弗里的思绪拉到遥远的记忆里。看着远去的出租车，他回忆起了第一次Mr.猫谈起了自己结交过的好多女朋友都和他分手的原因。
Mr.猫，叫他原名好了，毛睿。他曾经有个哥哥叫毛智，比毛睿大两岁。当时的小学还是五年制，据毛睿回忆，自己的小学成绩并不好，班里三十个学生，他的成绩排名18，很快就变成倒数了。而毛智比他大两岁，那年夏天，他的哥哥结束了小升初考试，也就是那一年，他的哥哥生命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事么？”
“小升初考试与高考的重要性相比似乎差了很多，但是连初中都考不上，何谈考大学啊？我哥哥是……自杀身亡的。”
毛睿在哥哥的坟前放下好多蒲公英。
“这是我哥哥最喜欢的花，”毛睿拭干眼泪，“每年蒲公英盛开的季节，我就会把这些花采来放在坟前。”
“他为什么自杀？”
“学校里有几个学生家很有钱，那些家长希望走关系让孩子上全市最好的初中。那个初中不在我们小学划编的区域内，因此想考那里必须成绩非常好。每年我们学校只有两个名额，我哥哥就是其中一个考到那里的，另一个女生本身也考上了，但是家人送她去法国念书了。因此那个初中取消了出国女生的名额。我哥哥是唯一一名被录取的学生。”
“后来怎样了？”
“后来，最有钱的孩子找到了市里面教育最差的初中里的混子学生，他们聚集在校门口等待我们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哥哥。我没认出他们，以为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社会人，他们普遍染着黄头发。因为毕业典礼是在暑假举行，我那个时候已经待在家里无事可做，就跑来等我哥。说好了妈妈给他做最爱吃的红烧鸡翅，谁知我哥一出校门就被那几个男生揽着肩膀离开了学校。我看到那群人里有他班里的一个同学，我还算认得他。他勾着哥哥的肩膀。比我哥哥高半个脑袋的男生朝着学校后面的机床厂走去。那里位置很偏，而且机床厂已经要拆了，所以没人前来。于是我跟了过去。他们没人发现我，我在两个旧厂房中间的过道旁停了下来。”
说到这，毛睿手抱着脑袋，他的耳旁传来哥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我哥哥被那伙人又踢又打，他毫无招架之力，人太多了。我吓得站在拐角，不敢看一眼，懦弱的我打算逃跑，可我的腿已经软了，跪在了地上。这声响引起了那群人的注意，我听见其中一人吼道‘谁在那？出来’，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流着鼻血，脸上，身上脏兮兮的，好像还掉了一撮头发的哥哥。‘听到没有，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外人，否则你和他一个下场！滚！”
寂静无声，虽然公墓里阳光普照，但是杰弗里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后来我小心翼翼地回到家，我妈问‘你哥怎么还不回来？’我没吭声，躲到我和我哥哥一起住的小卧室，写字台上有我和哥哥一起吹蒲公英种子的照片，那张照片是妈妈给我们照的，那时候我才四岁，哥哥小学一年级。我看着看着就哭了。我一个人吃完午饭，等妈妈上班走了以后又去了趟那个工厂，可是哥哥已经不在那里。我正想着哥哥去哪了，一边往家里走。 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我发现楼下面聚集着好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人群中，邻居孔阿姨立刻捂住我的眼让我别看，可是我已经听到了人里面大哭的声音，那是我妈妈在哭。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哥跳楼自杀了。”
不知在窗口站了多久，杰弗里的回忆才被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世界。
“全都怪我，责任全都在我！”这是杰弗里去接电话前耳边响彻的最后一句话。
“喂？哦，叶队长，找我什么事？”
“我今天凌晨三点多去找了林队长，他一直在公安局没出来，忙着研究案情呢。”
“有什么进展么？”
“目前没有。部分家属来认领尸体了，真是惨不忍睹，今天一早Z大就成了举国瞩目的‘名校’。另外，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卓家豪失踪了！”
“卓家豪是谁？”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卓家豪是猫先生这次拍摄活动当中年龄最小的演员，他是校长的侄子。当晚拍摄过程中一直没见他。此次活动无论是早间部分还是晚间部分，他作为剧组演员都要在场。后来校长给他打电话，就一直联系不上。昨晚，你、Mr.猫还有张荃待到很晚，没顾得上考虑演员的动向。今早六点接到报案，校长称卓家豪一晚没回家。”
“校长为什么知道侄子没回家？”
“因为卓家豪住在校长家里，而校长的孩子在国外读书，侄子也就跟亲生的一样，所以卓家豪没回家他肯定很着急。”
“始终联系不上么？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比方说电影院、喜欢去的餐厅？”
“找遍了，昨天校长一夜没合眼，驾着车四处寻找。我早上五点钟打算离开警局，校长突然撞进办公室，慌里慌张地说侄子失踪了。林队长问他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情绪有没有什么波动，校长说一天都没见到他人影，据说是早上还化好妆穿着戏服去参加拍摄，之后就没回来——我听了以后就立马赶来你这里找Mr.猫，他说午饭来你这里吃，他人在么？在的话让他等等我，我快到了，”
“吃完饭走了，对我发了一通火后离开了。”
“哎，那好吧，我直接找他去问问。”
“叶队长，你先听我说，这个时候你先别去打搅他，他心情不好。等到晚上您再去找他吧。外面下雨呢，天气也不好，如果你愿意就来我家坐坐？”
“还是不了，我一天都没睡呢，还是回家补觉吧！”
后来的时光里，我回忆着自己和Mr.猫经历的那个安静、暗淡、苦涩而又有些恶趣味的下午。他告诉我他自己一直很孤单，因为那份自责已经影响了整个人的情志，去年母亲病逝，单亲家庭的他失去了世上最重要的亲人。那个时候他26岁，但是看不出他情志不好。母亲不在以后，他卖掉了生活多年的家，加上所有的积蓄他去了法国，在那里认识了一名学服装设计的女生，可初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没了能力。说到这，他自我挖苦，说那是自责带给身心的巨大压力造成的，原本到国外旅行散心，可是失去能力让他的心情更加沮丧。
“你是心理医生？太好了，能给我治疗么？”
“我也是刚毕业，刚拿到资格认证，还没上过手呢！”
“你来中国干嘛？”
“我找我姑妈，据说她住在这个城市，不过现在还没找到，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所以就来墓地转转，说起来有点不孝顺啊，哈哈！你说的治疗我可以试试看，不过不要太自责，还得看自己调节。”
很可惜，Mr.猫从来没好起来过。也因此他才突然发怒，在他看来，那些演员、那些失去亲人的人都像他的家人一样，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利谋杀他人。
很偶然，我们就这么相识了。就好像上天注定这俩人在那一天成为了好朋友。现在想想还真的不可思议。
“林队，尸体解剖结果已经出来了，死因没有任何疑问，是被利器刺死。经过蓝光血迹检测，死者是在自己房间遇害，被人带至了6001室，室内除了床上有血迹之外，其他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还有，我们从凶器上找到了一个豁口。”实习法医把结果向队长汇报。
“尸体躺在7001室的什么位置？”
“是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附近有大量血迹，但随后被擦掉了。可是即使那样，木地板拼接处仍能检查出血迹残留，那些血迹应该是死者留下的。”
“血液距门板有多远？”
“一米多一点，有什么问题么？”
“尸体上有没有诸如碰撞伤？”
“没有，致死伤就在胸部，身体其它位置没有额外伤。”
“我们不妨做个实验，现在你当莫小钟，我当凶手。我站在门外敲门之后你把门打开。”
实习法医不明白林建洲的用意，看着队长走到办公室门外把门带上。几秒钟以后，实习法医听到了敲门声，他神情紧张地去开门。虽然是演戏，但一想到死者是被刀捅死在门口，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哆哆嗦嗦地握住门把手，用力一开门，林建洲假装用力捅了死者一刀，虽然握着空拳，但这力道却把法医撞倒在地，法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幸好他有所防范，后脑勺没有与地面碰撞。
“慢着，别急着起来！你看一下你与门的距离，刚才开门的时候你已经站在了一米之内，因为有些人开门的时候手习惯停留在门把手上。在这个时候凶手如果一刀刺向死者胸口，遇害者将仰面倒下，倒下的位置应该出现在更远的一些距离。可是实践报告上说血迹是从门的边缘就开始出现了，而且血液面积非常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如果莫小钟也握着门把手，她受到了门的阻碍凶手根本不好刺向她的胸口。”
“这、这个检测不是我……”
“算了，我不想追究这个尸检是谁做的，局长已经下命令了，必须在这一周之内，把案子给我破了！”
实习法医低着头朝门口走去，心里不停地嘀咕：“一个星期破不破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建洲坐会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