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卫红在走进夏晓梅办公室前咳嗽了一声。夏晓梅听到咳嗽声,抬头见是任卫红,忙起身准备去倒茶。任卫红制止了她:“干吗那么客气啊,我一天来八次十次的你都要倒茶呀?”他见夏晓梅重新坐下后,便踱到她面前,“你今天怎么没有去刑场?”
夏晓梅笑笑:“没去哩,一是庭里需要人值班,二是我有点晕血,不敢去。呃,虞毅夫他们不知道回来没?”
“刚才我接到游伟打来的电话,也是问虞毅夫回来没有,他准备为‘刽子手’虞毅夫压惊。我打电话到县法院办公室问了,他们说虞毅夫给唐自强家送通知书去了。”
“让县法院派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吗?干吗要亲自去送呀!”夏晓梅叹了一口气说。
“你又不是不了解左庭长、虞毅夫他俩的性格,事必躬亲。”任卫红一边挥着手一边踱着方步。
“任大主任,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好不好?想说话就安安心心地坐在椅子上说话。”
“那行,我怕自己一坐下来就不想走了,会打扰你的工作。”任卫红坐在夏晓梅对面笑道。
“那你就回你办公室去,不要到处串门啦,免得你的领导看见了又会批评你,影响你的进步。”夏晓梅笑道。
任卫红与夏晓梅闲聊了一会之后,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电影票说:“晚上有空吗?《芙蓉镇》。”
夏晓梅看着桌上的电影票出神,过了半晌,她才伸出手,将手放在电影票上,票没有往她的方向移过来,而是慢慢地推向任卫红那边:“晚上我与小高她们约好了,我不能失约。”
任卫红起身,并没有去拿回桌上的电影票。他有点生气道:“你这是第三次找借口了。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虞毅夫!你告诉我,我哪一点比不上他?”说着,甩了一下手,走了出去。看着任卫红气恼的神情,夏晓梅不由抿了下嘴唇,无奈地摇了一下头,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麻烦您给我接地区检察院公诉科。”
“是游伟?上次托你办的一件事办得如何了?”夏晓梅对着话筒说道。
“什么事呀?!”话筒里传来游伟油腔滑调的声音,“小梅,事情办好了,你怎么感谢我呀?”
“请你吃饭好吗?”夏晓梅一听游伟的声调就知道事情办妥了。游伟的父亲曾经是兰江地区行署专员,所以他自诩为兰江的“八旗子弟”“兰江通”,在兰江他没有办不好的事。前不久,夏晓梅一位高中同学大专毕业后开始分配到县里的司法局工作,她不想在县司法局干了,想调到地区检察院去,便找到夏晓梅,请她帮忙。夏晓梅其实没有能力帮同学,但她是个热心人,看到同学那恳切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之后点头答应帮忙,但最终结果她自然只能转而去求游伟帮忙了,她没有想到游伟这么快就办妥了。
“好啊,好啊,小梅同志终于大方起来了。这样吧,‘驴子’啥时候回来?回来了我们一起聚聚,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利用这个机会一是给他压惊,二来嘛,我们几个死党也应该聚聚了。久不走动就生分了。”游伟边说边咂着嘴。
“就数你嘴馋,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呀喝呀的。”夏晓梅嗔怪道。
“民以食为天嘛!”游伟笑道。
“游伟,虞毅夫回来后,就打电话给你,你定地方吧。记得把小代带上。”说到这里,夏晓梅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喂喂喂”地喊了几声,“游伟,你看小代与任卫红怎么样?”
“哟,梅子要做红娘啊。梅子,你可偏心哩,对‘驴子’呀,任卫红呀,潘圣淼呀,这三个哥哥都够关心的了,对我这个弟弟却,却……”
“却什么呀,你是眼高手低,给你介绍好多个了,不是说这个鼻子低了,就是说那个个子矮了,再不就嫌人家说话声音不温柔了。我知道你心里除了校花许子,再容不下其他姑娘了。”夏晓梅呵呵地大笑道。
“梅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听说许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国庆节举行婚礼哩。”
“不会吧,这才工作几天呀,就听到有同学结婚的消息了。”夏晓梅张大着嘴,有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