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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误会
书名：秋水湖畔的白鸟 作者：辛增路 更新时间：2019-07-24 09:31 字数：7724
关萍萍这次是专门来找卢伟的。他们有好几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她很想他。上几次短暂的约会多少有些尴尬，卢伟的情绪明显很低迷，很少说话，或者干脆不说话。关萍萍以女性的直觉察觉卢伟的心中一定有事情，但是任凭她怎么问，他也不说，后来她就不再问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应付对方打发时间的样子，全无刚开始时那种火热的激情。所以好几次，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无趣，也就匆匆散了。
关于卢伟在工作中遇到的那些事情，卢伟即便不说，她也听别人说了。她觉得这事情不怪他，人们不应该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他也不必为此而过于自责。她每次试着想去开导他、安慰他，但是每次当她试图开口的时候，他都故意回避似的，躲躲闪闪不说实话，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是微微一笑，显得很深沉、很平静的样子。她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自己，而这些绝不是工作上的那些事情那么简单。恋人之间应该是相互信任、无话不谈的，但是他的讳莫如深却让她感觉到一种越来越强烈的陌生与疏离感。难道他不喜欢自己了，还是另有新欢。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想，还没有事实证明，而且她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偏偏就是这次巧合，使她的美梦破灭，心彻底凉了。
袁鹭也感到很无奈，她没想到自己的到来造成这么大的误会，给卢伟和关萍萍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她不该来这里的，否则就不会发生这次意外，她心中感到内疚。卢伟更加难堪，他无法向关萍萍解释，因为看样子，她是不会给他机会了。每次，当他去找她向她做出解释，她都故意避而不见，或者干脆闭门不见，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反过来，卢伟还得安慰袁鹭，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怪她，仅仅只是一场误会，她不应该自责的。他在两边都不受欢迎，这样的僵局好长时间也没有被打破。
已经是隆冬了，北方的天气是彻骨的寒冷，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更加重了这里的阴冷潮湿。关萍萍母亲的气管炎又犯了。她得的是老毛病了，听说是从生下关萍萍的那时候起就落下了病根，以后就未痊愈过。每到冬天她的病就会发作，一年比一年严重，而且时常伴有并发症。关萍萍后来学医就是为了治好母亲的病，但是因为家里穷，她没钱上大学，只是上了一个县里的中专，也只学会了一般的护理，对于母亲的病她是无能为力的，家里也没有足够的钱让她上城里的大医院去看病，所以就这样一直拖着，按照这里赤脚医生的土方子抓一些中药来维持身体。但是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减轻病人的痛苦，不能从根本上治好她的病。
这天晚上，关萍萍照例将煎好的中药端到母亲面前让她服了。她母亲服过药后，躺在那里缓了半天的气，原本急促的咳嗽才平息了下来。关母想了想才把关萍萍叫到身边说
“萍萍啊，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妈，我只是看见你老病又犯了，心里不舒服。”
“恐怕不是这些吧？妈的病是老病了，也没有什么大碍，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就不用太操心了。我倒是觉得你最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失魂落魄的，该不是心中有其他事情吧？”
“真的没有，妈，是你多心了。”
“你不说我也不多问，只是平日里看见你在屋里偷偷地抹眼泪，妈心里也不好受。其实你不说妈也知道，是不是城里来的那个小青年又和你闹矛盾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和他不熟。”
“那他为什么惹你生气了？”
“你不要提他了，我不想听到他。”
“瞧，被我猜中了吧？你们到底怎么了。”
关萍萍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关萍萍的母亲看着女儿为难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只是用手轻轻抚着女儿的背说“其实妈也不是反对你们来往，只是不希望你和他产生那种关系。对于那些城里人，我总是放心不下，毕竟人家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咱们连人家的家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能和人家深交呢？你也不小了，对自己的事情也应当心中有数。妈还是劝你一句年轻人，不要感情用事，不要被人家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不要像……”她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关萍萍本来就已经冰冷的心被母亲这一说就更加如死灰一般了。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此刻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一个负心汉，一个只会用花言巧语欺骗少女芳心的伪君子。她不敢面对现实，但又不得不面对。她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爱的火焰就这样被淹没了，她对人生的那一点希望也渐渐暗淡下去。她越想越绝望，越想越伤心，最后竟然趴在母亲身上哭了起来。
关萍萍的母亲并不知道女儿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自己伤了女儿的心，就忙拍着女儿的肩膀说“是妈对不起你，妈知道你心高，一心想飞出这个地方。但是妈担心你啊，怕你飞得太远折了翅膀，感情是靠不住的。况且咱们已经答应人家的亲事了。”
“妈，你别说了，我依你。”关萍萍支支吾吾地说。
“妈，咱们明天到县城大医院去看病吧。这里的医生水平有限，疗效不好，你的病是不能再拖了。”关萍萍平静了一会才开口说。
“算了吧，我的身体不要紧，能撑得住。况且我的病是老病了，大医院也不一定看得好，而且太费钱了。”关萍萍母亲说。
“不行啊，妈，你的病是不能再拖了，我是学医的，我知道的。咱们家虽然穷，但是给你看病的钱不能省。”关萍萍说。
“那些钱是为你准备的嫁妆啊，你也不小了应该准备了。况且咱们家的房子这么旧，也应该修一下了。”关萍萍母亲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母亲即使不说明，关萍萍也明白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还有母亲和爷爷需要照顾。母亲的意思是给她招一个上门女婿，将来为家里人养老送终。一想到这里，关萍萍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但是又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但是你的身体要紧，明天咱们一定去。”
“好吧，我去就是了。”
这段时间卢伟一直想找关萍萍把上次的误会讲清楚，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他不敢到关萍萍的家里找她，他怕遇到她的家人，事情会搞得更加糟糕。从以往与关萍萍的交往中，卢伟发觉关萍萍似乎很怕自己的母亲，而且隐约感到关萍萍的母亲似乎是一个很排外的人，对城里人似乎有很大的误解，所以卢伟不敢让关萍萍的母亲知道自己与关萍萍之间发生的事情。而且卢伟也相信，关萍萍自己是不会说的，因为她很在乎这段感情。所以卢伟不会放弃，只是暂时先放一阵子，等关萍萍的气消了，他再找机会向她解释。
这天卢伟正在上班，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报纸罢了。突然接到在县城里服务的小张的电话袁鹭住院了，而且是煤气中毒。卢伟万分着急，他忙给站里的领导请了假就上了一辆直奔县城医院的车。
到了医院找到袁鹭的病房时，得知她已经被抢救了过来，只是身体还很虚弱，此时她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卢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袁鹭的门口这时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包括袁鹭的学生和同事，当然还有孙浩翔。卢伟从孙浩翔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很低落、很疲惫，他不禁想起袁鹭同他说的与孙浩翔之间的误会，这时可能还没有彻底消除吧？再加上他一定也是受到了惊吓，所以精神才会这样颓废。卢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孙浩翔的肩膀，两个人用目光相互鼓励了一下，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从学生的口中得知袁鹭所在的学校没有暖气，老师的宿舍和学生的教室都用蜂窝煤炉子取暖。袁鹭可能是昨天晚上把窗户关得太严了，所以才会煤气中毒。不幸中的万幸是，那里的房子是用砖盖的，木质架构的，已经有些破旧了，没有楼房那样封闭，所以她的情况才不太严重，只是轻微的昏迷，又及时被人发现并送到了医院，才没出什么大事，经过抢救，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了。
趁着袁鹭还没有醒来，卢伟就把孙浩翔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小孙，我们都是男人，做事都光明磊落，关于你、我还有袁鹭之间有很多误会，我想在今天都说个明白。”
“好吧，你说吧。”
“关于上次你和袁鹭吵架的事，袁鹭已经对我说了。我认为是你的不对，你不该伤害她，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哦，是吗？她倒是信任你，什么事都跟你说。”
“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也不是怀疑你和袁鹭之间有什么。咱们都是男人，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你不对袁鹭有感情，你能保证袁鹭不会对你产生感情吗？我不是怪你，我是恨我自己不能赢得她的心。”
“那你也不能把火气都冲着她撒啊，毕竟人家是一个女孩子嘛。”
“我承认我有些鲁莽，伤害了她。我已经向她道过歉了，但是她就是不听。你得承认，她确实是喜欢你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她是喜欢过我，但是自从上次我对她说明真相之后，她对我已经死心了，甚至一度还特别恨我。这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只不过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就算我相信你，你就能保证她现在不喜欢你？”
“说到底你是不信任我，也不信任袁鹭。我向天发誓，她绝不会喜欢我。你知道，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才拒绝她的。”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担心当初她是为了报复你才和我在一起的。换句话说，她并不是真的爱我。”
“别胡说，对于她我还是了解的，她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子，她不会因为感情的报复就牺牲自己的人格、牺牲自己的感情。她喜欢你是因为真正的爱你，她爱你的阳光、你的自信、你的事业心和责任心。说句公道话她选择你，比选择我更加理性。”
“真的是这样吗？这么说她是真的喜欢我吗？”
“你啊，就是太多疑了，爱她就应当信任她。等会儿她醒了你就向她认个错。她肯定是爱你的，只是在面子上过意不去才故意不理你的。到时候我在旁边帮你劝劝，她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好吧，我试试看。”
孙浩翔点点头走进病房。他的心里踏实多了，只是还是没有底，不知道袁鹭是怎么样的反应。
事情正如卢伟所说的，袁鹭醒来后发现身边有很多人，孙浩翔是离自己最近的，她得知自己被救后很感动，怨气就消了许多。孙浩翔的语气很关切，态度很诚恳，再加上卢伟在旁边劝说，他们就重归于好了。
袁鹭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这几天，孙浩翔和卢伟几个人轮流照顾。袁鹭恢复得很快，心情也畅快多了。这天，卢伟刚从袁鹭的病房出来，在刚下楼梯的挂号处恰好撞到了关萍萍，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卢伟想拦住关萍萍和她说话，但是关萍萍却转身就走。卢伟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反应，只是向前走，卢伟在后面追，当她走到走廊尽头时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无路可走。
“你别追了，被我妈妈看见了不好。”关萍萍冷冷地说。
“你母亲生病了吗？”卢伟急切地问。
“这是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
“我是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病得重不重？”
“没什么，只是老毛病犯了，现在还在住院。”
“什么病啊？”
“我说过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再多问了。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请你让开。”
“萍萍，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认错还不行吗？”
“我原谅你？我怎么能原谅你，就算我原谅了你，我能原谅我自己吗？你欺骗了我的感情，就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说得也太轻松了吧。”
“萍萍，我说过了，那只是一场误会，你应该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我已经亲眼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吗？你不要再用花言巧语来欺骗我这个乡下人了。我已经看透了你。”关萍萍的声音凄婉，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在祈求，她眼中闪着泪光，脸上布满凄凉、哀伤和茫然的表情。
“我在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是真心爱你的呀！你要相信我。”卢伟不知道该怎样向关萍萍解释，急得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爱我？你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爱我，在背地里却与另一个女生约会，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是这样的，萍萍，真的不是这样的。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她来找我是有事情要谈的。”
“朋友？你说女朋友会更加贴切一点。朋友怎么会那样亲密，还让人家披着自己的衣服，你们城里人就是开放啊。”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当时是情况特殊。唉，怎么向你解释呢？那时候她确实是冷了，所以我才把衣服给她穿的。”
“哦，她觉得冷，你怎么知道的？当时我也觉得很冷，你为什么不把衣服给我穿呢？”
“当然会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哦，是吗？你的衣服谁都可以穿呀，你好多情啊。”
“不，不是那样的。我的衣服披在别人的身上，那是因为关心和同情；如果披在你身上，那是出于内心的爱。”
“不要说了，你让我走吧，我还有事呢，我妈妈还在等着我呢。”关萍萍说着就要往外走。
但是卢伟没有让开，虽然他平时不会强人所难，但是这次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说清事实的机会，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他怕错过了这次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错过了这次就会错过今生，所以他很坚决地伸出手拉住了关萍萍。
“我不让你走，我必须向你说清楚，就算你不肯原谅我，我还是要让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
“我不需要你的爱，你让我走好了，我们两不相欠。”关萍萍说着用力推开了卢伟。
“不，你不要走，你听我讲，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卢伟用双手紧紧抓住关萍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生怕她飞了似的。
“你放开我，你放开呀。”关萍萍挣扎着，用手拍打着卢伟，但是卢伟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两个人就在走廊上僵持着，引来了周围很多人异样的目光。
但是卢伟紧紧地抱着关萍萍，全然不在乎别人诧异的目光。他什么也不说了，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只有抱着她才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他已经顾不上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了，他只知道要抱着她，生怕一放开手，她就会消失似的。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接触她，在以前，即使拉着她的手，他也会感到脸红，好像这样做是对她的亵渎。卢伟以前也接触过几个女生，甚至比今天这样大胆的举动也是有过的，他从来都未胆怯过，但是在关萍萍面前，卢伟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初恋的小男生。她是那样的单纯，就像一汪天然的泉水，一尘不染。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至于那种肉体之欢，他想都不敢想。
但是这次不知是为什么，他表现得如此之疯狂，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抱住了她。感情的火焰冲昏了他的头脑，时间停止，湖水逆流。
关萍萍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呆了，对于一个农村的女孩子来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男人抱着，这是十分丢脸的。一时之间，她心中的羞怯、怨恨甚至愤怒都化作眼泪流了出来。但是，任凭她怎样挣扎、叫喊，卢伟就是不松开。她感到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种炽热的感觉从四面八方传入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从四肢传到了她的心里，使她慢慢融化了。她感到再也无力反抗了，索性就任他抱着，只是眼中的泪水在不停地流，浸透了卢伟肩头的衣裳。
很久很久，仿佛是过了几生几世，他们某一刻从梦中醒来，发现两个人还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一尊千年的雕塑，还是关萍萍首先动了一下，并且说
“好了，卢伟，我知道你爱我，但是我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还是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怨你，你也不要怪我。”
卢伟感到自己像一棵腐朽的大树，原本是那样充满生机的一个生命，但是却经不起她的轻轻一推，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了。这是最后的防线，赌上了他全部的希望，一旦毁灭了，他便再也没有战斗的希望了。所以他只能那样呆呆地站着，眼巴巴地看着她含着泪从自己的怀中离开，看着她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卢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袁鹭房间的。他神情恍惚，别人问他话时，他也只是念叨着“走了，走了。”不知所云。但是袁鹭是有心人，她猜出了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的事情，经过她耐心的询问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她最后对你说了些什么？”孙浩翔问。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让我走。”卢伟喃喃地说。
“还有什么吧？”
“还有，就是说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结果，叫我以后不要再找她了。她还说她不怨我，也叫我不要怪她。”
“就这些？”
“就这些，再没有什么了，或者说我已经记不清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看，她并不是不爱你，只是她不见你有另外的原因。”袁鹭认真地说。
“什么原因呢？”孙浩翔问。
“这只有卢伟你知道了。”袁鹭说。
“莫非是她的家人阻止我们在一起。”卢伟说。
“有这个可能，你和她比较熟。你应当了解她的家人对你们之间感情的态度。”袁鹭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家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儿，没有男孩。她父亲去世得早，还剩下她的母亲和她的爷爷，所以她的家人不愿把她嫁到外边去。而且我总觉得她的母亲对我们城里来的人存在成见。”卢伟说。
“哦，这就是了。”袁鹭点点头，叹了口气。
“她的母亲为什么反对她的女儿和城里人来往呢？”孙浩翔问。
“我不知道，她从未对我讲她家里的事情。”
“你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孙浩翔又问。
“没有，关萍萍不让我见，怕她的母亲知道我们的事情后会骂她，说不定还会强迫她离开我，我们是背着她的母亲来往的。我认为只要她本人爱我，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现在看来是太天真了。”卢伟叹着气说。
“你们之间的事情，她的母亲一直都不知道吗?”
“也许吧？”卢伟说。
“我看未必，她母亲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强迫她离开你的。”袁鹭说。
“你怎么知道？”孙浩翔问。
“就凭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就可以断定她是被迫离开卢伟的。她让卢伟不要去找她，只是怕被她的家人看见，并不是她真的不想见到卢伟。其实她的心中还是有你的，卢伟。”袁鹭肯定地说。
“真的吗？她真的还爱我吗？”卢伟不敢相信。
“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让你一个大男人抱那么长时间，如果她不爱你的话，她早就报警了。”孙浩翔说。
“那我该怎么办呢？”卢伟自言自语。
“我认为你不应该放弃的，这只是一次很小的挫折，你应该迎难而上，奋起直追。”孙浩翔说。
“是这样的，不过要讲点策略，关键是要说服她的家人。”袁鹭说。
“我还有希望吗？”卢伟一脸茫然。
“不要灰心，希望是肯定有的。你要像我，再困难也敢于面对。”孙浩翔自嘲地说。
袁鹭白了孙浩翔一眼，但是眼中充满了甜蜜。
“唉，不说了，你先看病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孙浩翔说。
“看什么病？我本来就没有病，在这医院待的时间长了，反而生出病来了。算了吧，我今天就出院。”袁鹭说。
“不行啊，你才修养了几天，身子还很虚弱，再住几天吧。”孙浩翔坚持说。
“不了，不了，我已经可以走路了。没事的，我平时最怕去的地方就是医院了，再待下去我怕真的生出病来了。”袁鹭坚持说。
“好吧，好吧，我去办手续。”孙浩翔坚持不住，就只好答应。
卢伟看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想着他们几天前还是谁也不理谁的，现在又变得亲密无间，真是又好笑又羡慕。再看自己如今只剩下一个人，不由得暗自伤神。想陪他们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索性转过脸去。这一幕恰好被细心的袁鹭看见，她在内心感到惭愧，觉得是自己刺痛了卢伟的伤处，就赶紧给孙浩翔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收敛了笑容，转过来安慰卢伟说
“对不起，卢伟。当初若不是我去找你，也不会闹出那样的误会，今天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困境，是我害了你。”
“哎呀，说起来都怨我，要不是我和袁鹭吵架，她怎么会去找你，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呢？我也有责任。”孙浩翔很机灵，很快就懂了袁鹭的意思，赶紧也安慰卢伟说。
“好了，你们就不要自责了，这怎么能怪你们呢？这也许是命运吧，怪不得别人。不说了，你快去办出院手续吧，我们好送袁鹭回去。”卢伟说。
等孙浩翔办完了出院手续，已经是下午了。卢伟本想和孙浩翔一起陪袁鹭回到她服务的那所学校，但是袁鹭和孙浩翔都说不用了。大家都忙了这好几天，应该休息了。卢伟一想也好，两个人刚刚重新和好，肯定还有很多的知心话要说，就让他们在一起多聊一会吧，于是就别了两个人，独自一人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