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学中函,本来在本镇学,可认识萧建平后,建平就托人把她调到榆树乡去学了。这是个星期天,何平到榆树乡去学习,中午放学后,刚走出中心小学,见建平在门口等她,她高兴得不得了,急忙奔了过去,像撒欢儿的孩子似的,感到建平是爱自己的。这个傻瓜,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好像自己进了天堂,幸福地醉进雾里去了。两人兴奋地推着车子边走边说,建平很是自豪地说
“你们学习班里有个女的,是我从前处过的对象,人长得很漂亮,因为她上我家认门的时候,提出要黑白电视,我妈就不同意,所以后来拉倒了。”建平是个有心计的人,他也是怕别人把这事告诉何平,先坦白了还显得自己诚实。
何平问“她叫啥?”
“王梅。”
两人正说着,迎面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骑着一个小摩托与建平打了一声招呼,停了几秒钟就走了。建平的表哥在镇政府当书记,谁都知道,他借着表哥的威风,总觉得自己也不是一般人物。当然很多人也想巴结他。
这个骑摩托车的人是镇中心小学的刘德主任,何平与他不太熟,只是陪着笑脸。等刘德走远,建平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
“怎么你来这学习,他也来?”
何平那股幸福劲儿还没退,被建平猛然劈头指责,忙不知所措地说“我和他不熟啊,从来也没和他打过招呼。”
“怎么你来榆树他也来?”
“他来不来关我啥事儿?你啥意思?”
“你不用装,今天我不来你俩可就有机会了。”
“有什么机会,你怎么这样?你这是无理取闹!”
“怎么巧事儿都出在你身上,”建平好像很生气,“我就不明白了,你俩怎么这么巧?”
何平快气炸了肺,他这不是说的鬼话吗,他还是不是人?又吵了几句,建平像受到了莫大的欺负,骑着车子飞也似的没了踪影。剩下何平,只感到像掉进了深渊,刚才那快活劲儿也没了踪影。她很伤心,这怎么平白无故就飞来了灾难。是自己不好吗?她忧心忡忡。当路过公公婆婆村子时,她犹豫了一下,又怕见了建平他会骂她,让她没面子,更不想让公公婆婆上火,所以她骑着车子径直回了镇里。
可想而知,建平晚上回到家,仍是不依不饶。两人吃过晚饭,何平就开始备课,也不搭理他。备完课快到十点了,就准备睡觉,这时建平又开始了。
“你说怎么巧事儿都出在你身上?孩子不到两个月,人家说有三个月你去榆树刘德也去榆树,这就怪了。”
何平刚脱了衣服,一听他又开始找碴儿,就坐了起来,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刚有反应,咱就把孩子做了,你那书上说得很清楚,女人怀孕四十来天才有反应。再说,我怀孕前来事儿你是知道的。”
萧建平似乎理直气壮,咆哮着“刘德那人谁不知道,那是采花大盗,跟了多少女人,其中一个姑娘也被他给祸害了,你和他也不会干净。”他顿了顿,“你俩不用在我面前装着不认识,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看你精神有病。”何平不想理他,躺下就想睡,建平一把把她薅了起来。
“你别睡,咱把事儿弄清楚了。”
“怎么弄?我没法和你弄。”
何平要睡建平就不让睡,两人争吵着,渐渐地建平露出了本来面目,大骂“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就是冤大头。”
何平一听,你骂人,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两人便打了起来。打到半夜,何平就骑着车子回娘家了。镇上到她娘家这段路一大半是山路,夜晚更是阴森可怕,而何平什么都不顾了,深更半夜敲响了母亲家的门。这一路她吓得半死。
不知上天为什么这么折磨她。回到家,母亲说“你们闹别扭了?这深更半夜的多危险。”
何平什么也没说,妹妹给她拿来被褥,她脱吧脱吧进了被窝。
何平感到这日子没法过了。第二天,她找了一个和她比较好的女老师,让她帮着看班,就回了镇里,和萧建平又去镇政府离婚。这回小胡说
“小两口刚结婚,亲还亲不够呢,闹什么离婚。听我的,别动不动就离婚。”
两人都不吭声,也不说原因,就是要离婚。小胡没办法,说自己还有事,就躲了。他俩待了一会儿感到没趣,也撤了。
两人每天都是别别扭扭。建平每天出来进去都是阴沉个脸,像谁欠了他八万吊钱。
转眼进了十一月。这是个周六,早晨,何平收拾完屋子,见建平在欣赏那樽瓷马,心里就不悦,她说“那马早晚我得把它摔了有它这个家永远都不会安宁。”她只是说说而已,她哪敢。
建平将瓷马捧在手里,听何平这么一说,就神秘地把瓷马小心地放进一个皮包里,转身挎起皮包,到外面骑上车子走了。他怕何平真的摔了他心爱的马。每天看见这樽瓷马就像朴玉陪在他身边,他心里整日矛盾重重,痛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