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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一念之差

书名:锁婚 作者:六点 更新时间:2019-07-24 09:39 字数:4695

    婚姻就像一面镜子,一旦碎了,怎么拼粘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特别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碎,有些碎片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只能糊弄粘上对付用而已,用一天算一天。

    苦难的日子让何平每天身心憔悴,她盼孩子快快长大,好离开这个战火纷飞的家。萧悫别看人小,一脸严肃面孔,很像父亲,总是紧锁眉头。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到处都是欣欣然的景象,人们好像燃起一切希望。春天也是抓钱的好时节,人们开始跑山,采摘山货谋利。其实,上班族也就利用休息日或起早贪黑采点山野菜。

    人家忙着赚钱,何平也着急,而建平像个老爷,他不急,也不眼红。他一向不爱干活,不管干啥大活小活,一干就酸叽拉臭的。何平不敢要求他和同事一起起早贪黑上山,只能自己跟别人搭伴儿上山。在金钱的诱惑下,她早把去年上山时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黑瞎子老虎,豁出去了,挣钱要紧。

    一次回到家,建平旁敲侧击地问“大岗村有一个人,被上山采人参的人撞上,这个女的四仰八叉躺在那正让人玩儿呢!后来那个人回来,别人问他采没采到人参,他说‘采到了,四品叶’。”人参论几品叶,叶数越多越值钱。

    何平不理他,忙着手里的野菜,他就凑上来说

    “你没看到四品叶?”

    “看到你了,在野战!”

    他把手伸进何平怀里,何平不理他,他说“这一摸,你腿就软了,随便让人玩儿。和我你不就是吗?”他纯属聊闲。

    “滚!”何平把他手拽了出去,“不要脸,还着脸说。”

    他感到很没趣。吃过午饭,建平就去睡午觉了,孩子在玩儿,何平屋里屋外地忙着。因为上一次山衣服就很脏,于是她开始用脸盆一盆一盆地洗着,洗完了又去缝破袜子,总是有干不完的活。等建平睡好了,来到客厅,见何平在缝破袜子,就说

    “你不休息一会儿?”

    “不累。”

    “你是不是跟老谢上山了?”他好像恍然大悟,“那老谢就是个色狼!和校长在一起,你不得主动投怀送抱啊!”

    “你有病啊?”

    “我有病?听说那老谢在大岗村的时候,领着那姜丽梅采蘑菇,却往苞米地里钻,你说能干啥?他就是个臊仙!”

    “他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们学校那些女老师,都被他收拾了!”

    何平不爱听他絮叨,整天就这些话题。于是拿起针线和袜子进了里屋,他也随后跟了过来。真是几天不打仗他就难受。

    “不爱听别做呀!”

    “你是不是要死?闲的。”何平翻了脸,“我做啥了?你看到我和哪个男的在一起了?”

    “你勾搭老邵你忘了?老谢为啥给我开批斗会?让你和我离婚,不是睡你方便吗!”

    “你就是精神病,他只是拿出老父亲的姿态教育你要好好过,别一天总打仗。”

    “哎哟,挺向着他。我看,你就是他小老婆。”

    说着,两人又打了起来。何平没心思缝袜子了,把针线都放了起来。她哪是他的对手,又弄了一身伤,冲出了家门。她刚急匆匆地走到学生与老师宿舍的房山头,碰到了同事姜丽梅的妹妹,她一时觉得活得没意思,就对她说

    “丽红,告诉你老师,好好看孩子,我走了!”泪水泉涌一般下来。

    当人想死的时候,也就是一念之差。何平觉得活得没意思,与丽红打声招呼就匆匆而去。一路上她心如刀绞,思绪万千,如涨潮的巨浪跌宕起伏我死了孩子怎么办?孩子一定吃不好穿不好,还得受后妈的打骂,建平更得虐待这孩子。她想象着孩子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饭桌不敢上,吃着人家的剩饭。她莽莽撞撞地走着,也不管路上的行人认识不认识自己,连瞅都不瞅一眼,东倒西歪地没有目的地向前走。

    她从一个小岔道口进去,慌慌而行,当踏上公路,公路上有几辆车从身边而过,她真想让车撞死得了。大脑一时膨胀,她故意走到路中间,这时过来一辆大车,正好刚拐过弯,司机开得不快。

    “你找死啊!”司机一个急刹车,好像吓坏了。

    何平没吭声,躲过车继续向前走。司机带着猜疑的口气自言自语“精神病?疯子?”然后开走了。

    她沿路绕过一弯又一弯,这山区就是这样,道路左拐右扭,别说十八弯,这里还有三十六拐。她见到一个向右拐的岔道就闯了进去,又绕过一个水坑,又登上一个小丘,一时感到很疲乏,就找了一个干爽的地方躺下了。虽然这是一个柳暗花明的季节,到处是青山绿水、莺歌燕舞,可田野里禾苗还没有遮盖住地面。

    别看是下午,阳光挺足,暖洋洋的。她昏昏沉沉躺在地上,真希望自己在梦中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什么感觉的时候被黑瞎子吃了,那样也挺好。她认为自己命不好,怎么碰到了这么个人,他哪是人啊,分明是魔鬼在世也许是前世得罪了上天,是他安排我受罚。

    何平的一席话,让丽红觉得不对劲儿,就急忙去找老师说明情况。萧建平说

    “没事儿,死不了,死了更好!”

    “老师,你不能这样,快去找找何老师吧,要是出事儿怎么办!”她焦虑地看看老师,老师没有慌的意思,她又急着说“我去找我姐,晚了就出事儿了。”

    萧建平平时很喜欢把女学生招到家来,每当女学生来家,他是满嘴之乎者也,什么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他句句讲得有声有色,让女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从不把男学生往家领。

    丽红急三火四地离开老师家,就去找她姐。来到姐姐家说明情况,姜老师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又找来两个老师,向何平走的方向找去。当然,建平嘴上说死了就死了,可他还是找来两个女学生看孩子,也出去寻找何平。他清楚,即使何平真的死了,她娘家也不会怎么样,一堆土包子,掀不了什么大浪。大家漫无目的地到处翻找,什么大桥下、小河里、大树上……仔仔细细地搜索着,可连个人影也没见到。找了一大阵,大家也就泄气了。姜老师是个热心人,她慌忙中忘换鞋了,穿个半高跟鞋出来,还在山坡上、树林中翻找,山里坑坑洼洼,她一不留神,一下把鞋跟崴掉了,脚脖子也扭得很疼,她揉了揉脚不碍事儿,可也失去了找人的信心。

    大家有时坐在一起唠唠嗑,如果没有萧建平在场,大家就会窃窃私语“萧老师真能打老婆,往死里打,可吓人啦!听说他有个相好的,还不断给人写信。”另一个说“男人有外遇就往死里打老婆,有能耐和别人过去呗!”那一个说“听说那个女的结婚了。”大家议论纷纷。

    大家找了好一阵,天也不早了,就都心不甘地怏怏而回。

    太阳快下山了,何平才从地上爬起来,感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她磨磨蹭蹭地向回去的路上挪着脚步,感觉自己像在梦里一样,等晃悠到家,天空已布满星辰。她一进屋,孩子正在看电视,就喊“妈妈。”

    萧建平小声嘀咕着“还有脸回来。”

    何平没理他,径直进了小客厅。孩子在里屋闹着要找妈妈,被建平一顿呵斥,也没了声音。何平在小客厅的床上躺下,全身感到一阵温暖。外面大地潮湿,冷风飕飕,自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她多么希望有个不吵不闹的家,有个关心体贴自己的丈夫。当初之所以决心嫁他,就是想过安稳日子。他长得老气横秋,以为他一定会珍惜自己,把自己当个宝,可事与愿违。那时,她是一点儿没相中他,只是因为他当时有份工作,并且觉得自己也不小了。那时她也想,他虽然老,以后肯定对自己好,别人也会羡慕自己,这一生也是幸福的。

    半夜里,何平正在梦中,建平悄悄地溜进来,钻进她的被子里。她不理他,他就强行摸索,没一会儿,她也不反抗了,任他摆布。这种事情常常发生。他摸透了她的心理,只要他手伸进她怀里,她就会像个小猫咪一样听话,任他撒欢儿。

    第二天,大家都心平气和。何平来到学校,姜丽梅就过来抱怨。

    “昨天我都让你吓死了,找你的时候鞋跟崴掉了。我什么树趟子、小河沟到处找你。以后打仗哪儿也不去,就在家打,才不走呢!”

    何平腼腆地笑着,知道自己昨天一时想不开,给大家添了麻烦,她感到很愧疚。姜老师是个聪明人,赶紧又把话题转向一边,和其他老师闲聊去了。

    萧建平每天在学校里除了工作,与同事是有说有笑,他的话题很少是谈论教学,大多时候都是男女关系问题,不是说这个女老师与丁校长关系暧昧,就是那个女老师曾经谈了几个男朋友,说得眉飞色舞。可他一回到家里,就是另一副面孔,噤着鼻子皱着眉,看哪儿都不顺眼,可一到晚上他就不闲着,性欲大发。

    两人一样的工作,可家里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做饭扫地的活通通都是何平一人承担。每天送孩子接孩子也都是她一人的事儿,忙得她脚打后脑勺。当然建平只承担挑水劈柴的活儿,孩子大点儿了,很多时候这柴也是何平劈的。建平习惯了,每天吃完饭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这电视显然他说了算。

    在这个家庭中,只要建平不找事儿,何平就觉得舒心,哪天建平不挑事儿、不骂杂,何平就觉得他很可爱。在建平心里,朴玉的音容笑貌永远在他脑海里浮现。朴玉会撒娇,这一点比何平强百倍。是啊,哪个女人不想对自己爱的丈夫撒娇,可面对一个对自己整日非打即骂的男人,你再贱,这娇也撒不起来。

    星期天,有时候好多女孩子来家里找萧老师,萧建平带着她们不是在客厅就是在炕上谈笑风生,何平只能腾出地方供他们师生尽情畅谈。这个时候的建平,就如鱼得水,潇潇洒洒,俨然一个大教授,知古通今,天文地理、国内国外没有他不晓得的。有时说几句日语,更让学生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他的日语是自学的,婚前跟着收音机学的,谁也不知他会多少,但家里日语书不少。何平常听他说两句什么“こんにちはありがとうでざいます。”她也听不懂,像听小鸟叫,但也觉得他挺了不起。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又进入了署假,每年寒暑假合同工老师都考试,忙完考试,她又忙着洗被褥。

    一天,何平用自行车带了很多要洗的衣物,到检查站东面的一个小河去洗,临走时叮嘱建平一个小时后去接她,可快到两个小时了也不见他的人影。

    何平走后,建平和孩子在家看电视,有时他也看书,到了一个小时,他告诉孩子乖乖在家看电视,爸妈一会儿就回来,孩子很听话,他就锁上门,来到了操场。他转悠半天,不知怎么去找何平,于是问邻居,邻居说“过了检查站,往东一百米就看到了。”他很教条,过了检查站,就用步开始数,一步大概是多少米,走了一百四十步,算一算也够一百米了,左右看看也没看到能洗衣服的小河,就回来了。邻居看到他,问

    “萧老师,这么快回来了?媳妇呢?”

    “没找到,按照你们说的,我数了,一百米只多不少。”

    “你真是个书呆子,不会再往前走走啊!”几个邻居嘲笑着。

    当然,何平回来不大高兴,但她决不敢发火,只能听大家带着善意的语气说建平真是个书呆子。建平也爱听大家说他书呆子,也就罢了。

    每天不管有多累,建平也很少心疼她,晚上孩子一睡建平就爬上来,有时何平说太累了,早晨的吧,可他不干,像个强奸犯一样,三下两下把她扒个精光。有时他觉得不痛快,嫌里面的T形环扎得慌。

    虽然T形环扎得慌,建平每天也不闲着。这不,下学期开学没多久,何平又觉得身体不对劲儿,都过月了月经还没来,等了两个月还没来,建平说

    “医生不是说了吗,T形环肯定保险,这回要是怀孕肯定和我没关系。”

    “你缺八辈子德了!”何平嘴都气歪了,“那要是保险对谁都保险,就对你保险对别人不保险吗?真是无稽之谈。”

    “怎么所有的避孕工具对你都不好用?”他吼起来,“你不瞎搞能总怀孕吗?别人怎么不像你?”他想起了朴玉。

    何平嘴比较笨,也想不到他说的别人是谁,光顾生气去了。也是,怎么这么倒霉,啥措施都不管用。

    建平在屋里连摔带砸地直撒疯,到厨房把木柈子踢得到处飞,也不怕撅折了脚趾头,嘴里还骂骂咧咧“倒八辈子血霉啦,越穷越有事儿。这日子没法过。”

    也是,这身体不争气,怎么年年怀孕,她也恨自己,挨骂活该。所以不管建平怎么发火,她就是低个头不吭声,活像个受气虫。

    现在孩子夜里不那么哭了,有时爸爸妈妈吵架,她就乖乖地坐在炕上看书,也不知她能不能看懂书里的内容,常常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有时也翘起二郎腿专心致志地翻着看着,很像那么回事儿。这孩子一百天那天,妈妈在她身边放了很多东西,她只抓书,何平觉得这孩子将来肯定会有出息。

    可想而知,何平又去县里做了流产,医院里做流产的老太太都心疼她,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什么办法都不行呢?等做完流产摘了环,老太太唉声叹气地说“你丈夫也不小心点儿,以后就用避孕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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