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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悲喜交加

书名:锁婚 作者:六点 更新时间:2019-07-24 09:39 字数:5436

    开学前两天他们回到家,而没几天,学校就下发了县教委的文件,以工代干的老师可以参加全省转干考试。听到这个消息,何平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因为身边凡是吃国库粮的都买转工了,婆婆给建丽、建国买了转粮、转工,可自己没有钱,又不好意思向婆婆借,建平也不提这茬儿,她只能听天由命。她回到班里,给学生留了作业,流着眼泪回去找建平,建平也犯愁,想了想说

    “你去县委找大哥(大表哥),咱豁出去了,先买国库粮和转工,再报名考试。找大哥买国库粮和转工能便宜很多。”

    何平回学校请了假,就向后面检查站而去,刚到检查站没一会儿,建平骑着车子兴高采烈地奔她而来。

    “你不用找大哥买国库粮了,派出所刚给我送来一份名额,你靠我的转粮指标。”两人从来没这么开心过,脸上乐开了花。

    因此,何平来到县委找到大表哥,说明来意,大表哥说

    “年前我刚给教育局二百个转工指标,这样我再给二十个转工指标。”大表哥想了想,“你把简历写下来。”大表哥把纸和笔递给她。他给教育局长打了个电话,请他来一趟,教育局长很快就到了。大表哥向他说明意思,又把何平的简历给了他,让他帮着把名报了。

    就这样,事情顺顺利利地办妥了。回到家,她把经过对建平说了一遍,两人别提有多开心了,好像是老天安排的,好事儿都赶在了一天。这次通知来得突然,并且时间短,在四月中旬就考。何平每天和衣而睡,有时睡一觉半夜起来也背题。建平每天给她搜集政治新闻,并且叮嘱她

    “你要珍惜这次机会。”这时,他也能主动做饭看孩子了,何平除了上班就一门心思学习。

    这段时间两人都很紧张,仗打得少多了。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时候,这次,无论语文、数学、政治,何平都感到这些题是她平时做过的,因为没下考试通知之前,她每天也在学习。建平常对她说“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没出一周,考试成绩出来了,好快啊!何平考了全县第六名,与第一名差三分,省里给了他们县十个转正指标。何平欣喜不已!

    建平买了瓶白酒,何平炒了几个菜,两个人那个兴奋劲儿,好像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你尊我敬,孩子也很快乐。

    但是好景不长,幸福中学这两年换了好几任校长,别看他们老师不多,那都是仙儿刺儿头。这不,又调来个梁校长,不到四十岁,能力倒有,可爱沾花惹草。从他来以后,学校规章制度定了不少,无论教学上还是考勤上都很严,致使有些老师对他不满意。有时几个老师忙里偷闲侃会儿大山,他也要撂下脸子加以训斥,然后在大会上旁敲侧击“有些老师,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侃大山。这不是娱乐场所,以后上班时间不能乱串办公室!”

    “那研究教学问题呢?”谭玉良一脸傲慢的样子,“也不能去请教?”

    因为平时就他和萧建平、刘海波常在一起侃大山,是学校里有名的猛虎大将,也别说,他们在教学上也是顶呱呱的实力派,没人能比。梁校长显然是在说他们。这时,梁校长被问得半天不知说什么好,顿了顿说“这是制度,上班时间不能串办公室。”

    “这是国家定的制度?”萧建平问道。

    气得梁校长脸红脖子粗,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很快散会了,萧建平对谭玉良说“小谭,别耗子腰里别把枪,就起了打猫的心思。”

    “你小子就是魏延!”谭玉良不屑地说。

    “我是魏徵。”萧建平自豪地说。

    “我看,你俩是替天行道。”刘海波瞅瞅其他老师笑着说。

    “你们三个,一丘之貉。”王伟是教导主任,他几次想竞争当校长,可很多人不捧他,他也不得罪人,还尽量拉拢这些人。

    从这次会议后,他们对这个梁校长又加了层敌意。特别是萧建平,发现这个梁校长常常去学校食堂,和陈艳那是有说有笑,并且还发现梁校长总爱去刘海波家。有时刘海波不在家,他更是去得勤。萧建平与刘海波家一墙之隔,这天,梁校长派刘海波去县里学习,萧建平回来对何平说“今天晚上我要去捉奸,老梁肯定来找陈艳。”

    吃过晚饭,看了会儿电视,建平就让何平和孩子先睡,他在窗前门后窥探,有时悄悄把窗帘掀开一条小缝,有时弓腰离开窗户,大气不敢出地躲到墙角里,他似乎也怕打扰老婆孩子睡觉,何平看着很不舒服人家偷情关你什么事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不敢说,只是在心里寻思寻思而已。

    何平正在梦中,孩子突然哭起来,这时,建平正瞄到梁校长蹑手蹑脚向陈艳家走去,快走到房门口,而就在此时,屋里电灯亮了。因为孩子哭,何平也忘了建平在偷窥,稀里糊涂拽着了灯,建平像被电打了一样,“噌”地一下缩下头,梁校长在外也看到了萧建平家窗旁似乎有个人影“嗖”地一下不见了,但他瞬间感到是自己的错觉,贼一样钻进了陈艳家。

    何平可遭殃了。

    “你是不是跟老梁串通好了?”建平回到屋压低声音瞪着恶狠狠的眼睛,“真巧,他刚过来你就给他通风报信,我看你俩就有勾当。”

    何平没理他,去抱孩子,孩子一直在哭。

    “扔出去得了,”他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一下孩子,“野种,没一点儿地方像我。”

    其实这孩子大眼睛高鼻梁特像他,他昧着良心信口雌黄。何平不爱理他,顺口说道“野种好,可能你也是野种。”

    他冲上来就是一耳光,何平嚷道“你不说是野种吗?那就是野种。”

    这半夜三更两人就打了起来,孩子像梦游一样,依然哭着。这个孩子夜里闹,建平从来不管。本想背着孩子到操场上转一转,可建平在监视偷听人家老娘们偷情,她只能抱着孩子在炕上。她心里也在懊悔,怎么稀里糊涂把灯拽着了呢!两人打了一会儿,建平像有心事,到北面客厅耳朵贴着两家的一砖之墙,竖着脑袋,竭尽全力、聚精会神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夜深了,孩子也哭够了,何平也太乏了,就和孩子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何平迷迷糊糊地感到建平爬到了身上。他真是偷听人家偷情自己却来了性欲。刚刚打了媳妇,却还想这事儿,太不要脸了,禽兽一般。何平心里那个气啊,但也只能任他摆布。

    事隔没几天,再一次评课的时候,梁校长对萧建平不带教案进课堂进行了批评。

    “萧老师,你平时讲课就不带教案进课堂吗?这么多人去听课,你对学生前途太不负责任了。我们教书育人,对知识是来不得半点儿疏忽的。”

    这一句激怒了萧建平,他拍桌而起“你说我误人子弟呗?”

    “你跟谁说话呢?”

    “就跟你。”

    “你不就仗着你家有人吗?”

    “有人比偷人强!”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你以为谁治不了你!”

    “我让你治我。”萧建平几步蹿到梁校长跟前,一拳打过去,打得梁校长鼻子瞬间流出了血。

    这时大家都上来拉架,课也不用评了,也有在窃窃私语的“咱校长跟谁了?”“不知道。”“是不是陈艳啊,他俩挺近乎。”大家七嘴八舌地猜着。

    王伟拿来毛巾给校长擦鼻子,老校长丁学海也过来劝阻,梁校长这时很狼狈。其实萧建平在他眼里就是个钉子,在这个学校里,只有萧建平威胁着他校长这个位子,他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碰了一鼻子血,他擦完鼻子向外走去,大家也跟在身后。他蹦着脚要到县里去告萧建平,他在操场上正指着萧建平叫嚣

    “我到县里告你去,这个学校有你没我!”

    这时,何平下班走进校园里,看着梁校长一副叛徒的头型,狼狈不堪的样子,正和自己的丈夫叫板,心里“咯噔”一下“建平怎么能打校长呢,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你干什么呀?家里打外面打!”何平带着孩子走过去对建平埋怨道。

    萧建平一脸怒气,其他老师不知如何是好。学生宿舍外面还有一小部分学生,大家都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梁校长向大路奔去,何平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似乎装进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要爆炸,炸得她人仰马翻。

    经梁校长上教委这么一告,教委决定把萧建平调到七星镇中学去,可七星镇校长不要,说“那是个刺儿头,我摆弄不了他。”教委又决定把他调到前锋乡中学,前锋乡中学校长也不要,说“那是个战争贩子,我那庙小,装不了那么大的佛。”结果哪个学校都不敢要萧建平。

    梁校长这边告,萧建平这边也撺弄刘海波告他搞破鞋。并且萧建平把哪月哪天夜里梁校长去陈艳那偷情,记得清清楚楚。教委对老梁的告状不是太感兴趣,倒是对萧建平和刘海波的告状十分热心,亲自派人来调查好几次。萧建平像讲评书一样,一遍遍学着梁校长那天晚上怎么去陈艳家。当然,萧建平也知道别的中学校长不敢要他,他就去找大表哥,被大表哥一顿训斥。因为是在大表哥家里,这时大表嫂不乐意了。

    “建平的事儿你不管我管,他们也是在整人。”

    “到哪儿都闹事儿,没让人省过心。”

    “我不能被他们调出幸福乡,那可丢大人了。”萧建平蔫头耷脑的。

    因此,教委最后把梁校长调到了幸福乡中心小学任副校长,对萧建平提出口头批评,并且给他们学校又派来个新校长。当然,至于梁校长和陈艳的桃色事件,也是不了了之。没按在床上,谁也不能承认。

    儿女们走后,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天,建军从城里回来,与父亲商量着,如何带父亲去郑州,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建军带上父亲的病历一人去,这样还能省些钱,显然,路费都是母亲掏的。虽然他去相亲,可带回来好多中药。

    建军回来后,向母亲讲述着姑娘如何看好他,可她哥哥对他持怀疑态度,姑娘听她哥的,不敢跟他走,他还说自己带去的都是名贵酒,这亲没相成,还瞎了酒钱,但也不算白去,找到了那个老中医。老中医听了他的叙述,看了病历,说这病能治好,就给抓了十副中药,说吃完以后再照着他开的药方连吃两个月,病情就控制了,然后再找他换下一个药方吃,就会痊愈。

    父亲听了很欣慰,因此建军立刻把中药泡上,说这药得泡上四个小时才能熬。当然,熬药的活是老父亲自己干,他年轻时学过医术,懂点儿熬药的技巧,母亲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在她心里,钱比丈夫重要。每天父亲喝着难以下咽的中药,为了生存,他每天自己泡药、熬药,艰难痛苦地喝药,大清早还要出去锻炼。建军每天教他气功,说这样病慢慢就好了。

    父亲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回来时像个圣诞老人,而母亲很少去关心照顾他。北方的二月天气还比较冷,加上是山区,据说春天山区早上会漂浮着一些有毒气体,它会伤害人们的身体,山区里的早晨是不宜锻炼的,但这些谁也不懂。

    每天泡药、煎药、喝药,又练气功,父亲的身体不但不见好,反而一天不如一天。这时,西药他也在吃。

    建军在家陪了父亲几天也回城上班去了,家里就剩母亲和建丽,建丽在别的村子教学,早出晚归,这时的父亲不像年前了,有时建丽给他洗脚,他也觉得不耐烦。四月份建军又给他抓了一些中药拿回来,他说

    “不吃了,吃了也没用。”

    “爹,中药是慢功夫,你得坚持吃。气功也得坚持练,好多人得了难治之病都是练气功练好的,气功很神奇。”他在家陪了父亲几天,又走了。

    有时家里就剩父母,父亲会愁眉苦脸地自言自语“都走了,没人管我。”

    “不是还有我吗!”老伴儿说,“他们不都有工作吗!”

    本来父亲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癌症折磨得他整日吃不好睡不好,他现在就希望儿女们都能围在他身边,能多给他一些关心,他就满足了。

    母亲将父亲的情况告诉建霞,因此建霞每天都和丈夫带着孩子过来看看,陪父亲唠唠嗑,安慰安慰他。父亲年龄不大,才五十九岁。

    这次建军抓回来的药,父亲没吃几副,说什么也不吃了,他也煎够了,老伴也不帮着煎,他心里有气,但他不说。

    天渐渐地暖和了,而父亲的病一天天加重,也许是因为他每天早晨早早地去锻炼,山上的晨雾对人体有害。这天早晨他怎么也起不来,吃饭的时候,老伴把他了起来,他一再摇头,意思是不吃了,老伴说“你不吃饭,怎么吃药?”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吃了几口饭,老伴儿又把药拿来,他一一地把药吃下。

    这下母亲毛了鸭子了,去找建霞,建霞托人捎信让建军回来,因此建军、建杰都匆匆赶回来,把父亲带到县里,送进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片子出来后,哥俩儿去见医生,医生说

    “癌细胞已经扩散,挺不了几个月。”

    听到这惊人的消息,哥俩儿眼泪簌簌而下。

    “怎么会这么快?”建杰说。

    “像你父亲这样的,”医生说,“不用住院,住院也没用。”

    其实父亲很想住院,他不想死,他希望有奇迹出现。两人带着片子回到建军的住地,都装着笑脸对父亲说

    “大夫说没大事儿,回去按时吃药。”

    他们暗地里找人把消息告诉了大哥,建平一听也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到学校找何平,两人决定放学后坐晚上的车去城里。

    当他们来到县里,天已黑了,再找到建军住的地方已经更晚了。建军见到大哥一家都来了,脸色有点儿不好看,心想你来就行,带嫂子和孩子干什么。父亲很憔悴地躺在炕上,何平拿出水果,让孩子给爷爷吃,萧悫很乖地跑到爷爷身边。

    “爷爷吃。”萧悫向爷爷嘴里放香蕉,爷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爹,平时多吃些水果对身体有好处。”何平说。

    建军沉沉个脸子没说什么,他们简单地吃了些剩饭,然后哥俩儿就出去了。因为对于父亲的病,是在县里住院还是回家养,他们也没主意,只能找大哥商量。经过磋商,最后还是决定把父亲送回家。因为工作不允许,再加上建平在学校刚闹完事儿,也不能请假,现在只有夹着尾巴做人,照顾父亲的任务只能交给建军、建杰了,建国在一个挺远的乡政府上班,一般情况他们也不找他。

    就这样,父亲又被送回了家。父亲是个聪明人,他从儿女的举动中早已看出自己的病没救了,因此,每天情绪很低落,吃得很少,有时睡觉翻身都很吃力。

    建丽听说癞蛤蟆能治肝癌,也不知是真是假,就到处捉癞蛤蟆,扒皮,给父亲用,后来又听说潮虫能治肝癌,大家又开始在缸下、砖下四处捉潮虫,也不知建丽怎么给父亲用的。不管怎么治,父亲的病就是不见好。有时老伴儿收拾完菜园子回到屋,他就会说

    “你种的这些菜我是吃不着了!”

    “怎么吃不着,别瞎琢磨。”

    父亲有时站在院里,望着远处的青山和蓝天,百感交集,老伴儿看到他很累的样子,就给他搬来凳子。看着满院的鸡鸭鹅,还有条狗,他感到很失落,说“孩子们都不管我呀!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

    “都上班,没时间忙。想谁啦,我让他们回来!”

    “不用,别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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