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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身不由己
书名：乱世求生的小兵 作者：LEO·良 更新时间：2015-09-19 16:01 字数：3136
我们被分开单独关起来，这里的牢房比兴元府的要好太多了。只不过有老鼠，还是好大一只的那种肥老鼠。不知道赵莹看见了会不会吓得尖叫，我边想边笑着还在没心没肺的苦中作乐。大门开了，进来个兵士还端着酒菜，后面跟着庞月斐。
来到我牢房前庞月斐道：“开门，放下酒菜都出去吧！”那兵士进来放下东西退出去了。庞月斐坐在我跟前，给我倒满酒说道：“吃点儿吧！”我斜眼看了看没答话，抓起只鸡腿就啃。他笑道：“不怕有毒？”我舔了舔嘴说道：“要杀我还用得着这么下三滥？”说完不理他继续啃着。
他笑了笑等我吃完了鸡腿才说道：“我跟庐州城战死的都尉是老朋友……！”这话让我楞了一下，刚要问他却又想还是等他把话说完。庞月斐又给我倒满一杯说道：“朝廷放弃庐州城的消息是我托人打探出来的，早就让他撤离庐州，但他执意不肯，最后还是战死沙场。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心不甘呐……！”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说完叹口气。抹了把脸说道：“他曾经给我来信提到过你，说你机敏过人，虽贪生怕死却也一腔热血，在准备拼死护城之前决定要把令牌交于你。”
听他这番话是彻底把我震住了，我这上战场就是一腔装死的心情，哪有什么热情。庐州城之战要不是那个老头子使劲儿我早跑了。庞月斐继续说道：“若不是你指挥抗敌拖了三天时间，宋军又如何能攻下唐颖二州。为此你也是大功一件，干了这杯！”说着仰头喝了一杯。我呆呆的喝完酒，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有疤凶神恶煞的将军。他又添满酒杯说道：“来这之前在驿站碰见三个左侍禁打扮的了吧？”我茫然的点头道：“他们说是被你发配襄阳去打仗的？”他闭上眼睛点头道：“不错，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我说道：“那我们也知道了，是不是也会去襄阳？”见他点点头，我又道：“蒙人狼子野心，皇上不会不知道吧！”庞月斐说道：“这些事情朝里自然是有人提出的，然而现在却是宋蒙联手的关键时刻。一切事情都要等过了此时才能打算，他们三个来我这的时候正好碰上朝里来的刺史与我商议要事。无奈之下我只要给他们按了个蛊惑军心的罪名给发配了，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到……！”
看来我们也要去襄阳跟人家拼刀子了……我又喝了杯酒说道：“赵莹是个姑娘，让她跟着一起上前线不太好吧！”他点头道：“这你放心，我自有安排！”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俩人就这么干坐了一阵。酒喝的差不多了，我说道：“大人请回吧，此地不适合大人久留！”他点点头，晃晃悠悠的出去了，临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我好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指望着离战场远点不用再去那不知道啥时候身上就多个窟窿的地方，谁又会想得到现在竟然又被人扔回去了。看看窗外皎洁的月光，这个春天注定不会太平淡……！
襄阳的战略地位比庐州还重要，金兵对于襄阳这块难啃的骨头几次都是咽不下去又吐不上来。如今宋蒙联兵灭金，我跟秦胜发配去了襄阳充当炮灰。
去襄阳的人马差不多有六百余人，四百禁军，一百余厢军，还有几十个犯了死罪去前线将功赎罪的死囚。庞月斐安排赵莹留在了江陵，给他夫人做个贴身丫环。我俩出发的那天早晨，收缴的狼牙跟匕首都发还给我了，赵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哭的我心里也不好受，秦胜更是不管别人的眼神嚎着嗓子一顿大哭。哭了多时，一个厢军的伙计过来催着要上路了，他才摸着脸低着头走了。我冲赵莹笑道：“别跟我马上就要死了似的行不行？笑一笑，我死不了的！”她忍住泪道：“讨厌你，总是没个正经，这次一别不知……！”我把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她唇边，又轻轻拥她入怀，她还在哭，哭的比刚才还要厉害。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会回来的找你的……！”说完紧紧握了握她的小手，依依不舍的走了。
一直走出老远，还是能看见赵莹不停的向这边张望，她一直没回去，已经离江州城远的看不到人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在那里哭着。
我也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热泪，秦胜说道：“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原来也会哭啊！”他这一句话让我的眼泪像下雨似的往外喷，甩着大嘴口水都飞出去了，瞪着他说道：“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哭的丑样行不行！”“行，行，你说了算！”秦胜叹口气道：“这回咱是想跑都没得跑了，让人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上前线还是头一回，咱也算是出名了！”我抹了把脸道：“看看情况再说，或许咱还没什么机会上前线呢！”怀揣着不安与心烦意乱，大队人马走走停停的差不多一个月，终于到了襄阳。
虽然临近前线，襄阳里的热闹还是让我吃了一惊。襄阳驻军的将军叫赵吉涌，据说是了不起的人物。
进驻襄阳后的第二天中午，我端着饭往回走，一堆人围在告示牌前叽叽喳喳的吵着。这种热闹我从来不往前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还是担心一下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好。找着个地方吃了没几口，秦胜端着饭靠过来说道：“那告示没去看？”我白了他一眼道：“看啥？看也不懂！”他傻笑了两声扒了几口饭接着说道：“听人说那告示上说要春季比武，禁军以下的参加，武技高超者入禁军！”我接口道：“哦，以前听说过，三年一选，我懒得进步，就为了多那几个银子去送死，值不值？”他吃完饭说道：“这回不是自愿了，禁军以下人人都得参加，据说还有不少老百姓自愿加入呢！”这话差点让我把眼珠子瞪出来，抓着他叫道：“必须参加？谁这么不要脸做的主？”他看我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说话，有四个人影把我们罩住了，其中一个人说道：“敢问是左侍禁大人吗？”我回头看了看他们，四个都是厢军衣服，恭敬的站在跟前说话。
我站起来整整衣服说道：“在下正是，怎么？”那人说道：“赵将军有请！”拉着秦胜那四个人来到帅帐跟前，他们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下去了。秦胜说道：“莫名其妙的请咱来喝茶？非女干即盗……！”我看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长学问了，还非女干即盗！”说着进了帅帐。帐内除了那赵将军还有两人。一个看模样文绉绉的一股子书卷气，像个秀才，另一个五大三粗一脸恶相，尤其是凌厉的眼神好像索命的恶鬼一样，看着就打怵。赵将军三十几岁的年纪，一脸英气，见是我俩笑道：“可是武斌、秦胜？”我施礼道：“下官左侍禁武斌，不知将军有何差遣？”秦胜也施礼道：“下官秦胜！”赵将军点头道：“嗯，庞大人来信特别提到你二人，说你二人勇猛机敏可大造之才！”我心里猛地在打鼓，勇猛？机敏？可造之才？我跟秦胜？那胖岳飞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们死？完了，这回上前线只能冲在前头当敢死英雄了……真是不想什么偏来什么，躲着什么，它还就冲你来什么。
胖岳飞给赵吉涌的信上把我俩夸的跟花儿一样漂亮，秦胜也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事。一张饼子脸上咧着大嘴傻乎乎的笑着，还不时嘿嘿几声。我拱手道：“实在是庞大人太高看我二人了，其实……！”赵吉涌摆摆手道：“庞大人所言岂能有假？你二人莫要谦虚，五天后即将开始武选，到时拿出本事名正言顺的入禁军便是！”我脸上陪着笑，心里哭的厉害，这回算是完了……入禁军意味着前途一片光明，入禁军意味着饷银比厢军多出几倍，入禁军意味着光宗耀祖的开始，入禁军意味着战场冲锋第一阵，入禁军还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出了帅帐我俩都耷拉着脑袋往营帐走，半路上过来个兄弟问道：“哎，听说你就是在庐州城立功的武斌？”这一嗓子引来不少厢军像看猴似的围着我俩。另一个说道：“听说庐州城之战五百岳家军全部阵亡，仅你一人活下来，今年入禁军的名额肯定有你一个！”又一个围上来说道：“庐州一战之惨烈不用多说，岳家军兄弟顽强作战都让我等佩服不已，兄弟能从死人堆里生还定有高超武技！”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我捧上了天，捧的越高摔的越惨。我咧着嘴笑着，眼神呆滞着，口水流着，动作僵硬着，秦胜像个保镖似的推开围上来的厢军兄弟，好容易把我从人群里拉出来。
回了营帐，见我还是咧着大嘴不停的流口水，秦胜慌了，掐人中、拍后背、扇耳光，凡是能把我叫醒的招都使出来了。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到底是谁在逼着我拿刀往前冲？老天爷，您实在是太瞧得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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